睿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纪太后在心里默默念着,刚要转身离开,一道石室门打开了,司马羡等几人走了出来,见了纪太后皆愣住。

    纪太后的目光落在那兜帽人身上,她从不知秘室里还有这么一个人来。

    那人似乎也在看她,虽然他整个头被面沙遮住,但不知怎的,纪太后能感到,那面沙背后的目光,并且这道目光竟让她感到熟悉。

    刘茂先行施礼,纪太后点了点头,也未多问什么,那兜帽人便随着刘茂离去,纪太后一直看着那人的背影,略有所思。

    五日来,静姝终于走出秘室,重见阳光,不由得遮了遮眼。

    “还好吧?”李达问。

    她抬头看向天空,一片灿烂,这应该是个好兆头,“无碍。”她很快适外面的光线,“我们要怎么做?你确定苏旷没有在突围前杀了他们?”

    李达将一把长剑递给她,“苏旷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不会真的杀了他们,朝官关押的具体位置我们己经查清楚了,届时有内应。”

    “好。”静姝道。正在这时,密集的战鼓声响起,那是冲杀的信号,静姝与李达互视一眼,朝着石头城飞快奔去。

    石头城下,密密麻麻的流民军冲出城门,尽管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排的箭雨,不停的有人倒下,尸体堆集如山,血流成河,那城下的泥土都被鲜血染红,但更多的人依旧往前冲,因为,他们知道,就在不远处的码头,己经有援军为他们开出了一条生路。

    人在绝望之时,还能有选择,是会不顾一切的,这比困兽之斗还来得更加凶猛。果不其然,苏旷的人个个如虎,义军反而显得有所畏惧了。

    “将士们,冲呀。”韩业一马当先,他左右挥动着长刀,霍霍作响,誓为苏旷杀出一条血路,不愧是十几年的老将,那英勇的气势便能震慑住对手,义军纷纷朝他围来,又纷纷倒在他的长刀之下。

    “此人可惜了。”

    不远处,一直观注着战况的王元昱不由得惋惜一声。

    “的确可惜了。”陶勇道,“难得苏旷身边还有这样的人,但苏旷并不珍惜。”

    王元昱瞟了陶勇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温乔,笑道,“当然,并非人人都如陶将军一般。”

    陶勇知他心思,颇有些得意一笑。又道,“大将军放苏旷出城,想必是答应了祖尚的条件吧。”

    王元昱冷笑道,“本将军是心疼那些被关押的士族,还有建康城的百姓。”

    “那么接下来,大将军可要好好考虑了,今后如何在朝廷立足。”

    王元昱听言眉头深深皱起,苏旷之乱,王家深受大击,死了那么多的族人,虽说各士族都在其中遭了殃,但王家更甚,百年大族呀,所集的财力,物力,权力一朝之间殆尽,即便他现在讨伐苏旷胜利,司马羡也不会再让王家崛起,今后朝中局势又将是怎样?这前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与之同时,石头城里,一间昏暗的仓房,数十位朝中大臣双手被束,双脚被束,一个挨着一个靠坐在墙边,他们个个灰头土脸,十分狼狈,外面厮杀声不断,他们的心都高高悬起,有的冷汗淋淋,有的颤抖不己,他们不明白状况,动不安。

    “是不是义军攻城了?”

    “义军能攻下建康吗?能救下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