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醉了。”宋袆赶紧去抓他的酒壶,被他避开,“阿袆,你是否瞧不起我?”

    宋袆惊讶,“殿下这是什么话。”

    司马晔笑了笑,“你不必敷衍我,我知你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祖之。”

    宋袆听言张了张嘴,一时无法言语,原来自己在他面前,己经很好的掩示了,还是被他看了出来,心思被窥视,宋袆心口绞痛,却自嘲一笑,

    “妾,是喜欢王元昱,但妾不配喜欢他,殿下说妾瞧不起殿下,此话从何说起,若说瞧不起,妾瞧不起的是自己。”

    被触动了心思,宋袆持起几上的酒杯,一口将酒喝了,一股子辛辣让口胃极为难受,但却让心情顿感畅快。

    “妾的身份让妾颇受嘲笑,那些所谓的士族郎君,当着妾的面,对妾一番美言,但私下却是另一番不堪的说辞。”说着,拿过司马晔的酒壶,抑头又喝,这次,司马晔没能拦住她,“便是王元昱也可以在酒席上,轻轻松松说要将妾送人,妾就是一件物品,不能左右自己命运,即便是妾伺侯了他五年,喜欢他又如何?他根本不在意这番情意,肆意糟蹋这份情意,他当妾不过一件物品。”宋袆想起当初在大将军府,她是如何低声下气的求王元昱,王元昱是如何绝情的赶她离开,不由得泪流满面。

    “阿袆......”宋袆的话让司马晔感到心疼,他有些慌了,紧握住她的手,“不许你这般说自己。”

    “不,妾要说。”喝了酒,胆子的确壮大。“只有与殿下在一起,妾才感到受到尊重,殿下不把妾当伎子,不管是对妾,还是对他人,殿下都不以出身论人,在妾眼里,殿下比他们谁都强,有人说殿下懦弱,那是他们不懂殿下,在妾眼里,殿下就是英雄,殿下能为家族,为江山放弃自己的理想,这难道不是英雄吗?若殿下真不想登基,是没有人能逼迫殿下,殿下大可以一走了之,但殿下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殿下有太多放不下的人与事。”

    “阿袆。”司马晔声音哽咽着。

    “殿下想要所关心的人与事都好好的,但总是事与枉为,其实殿下不必为此忧心,不管前方的路如何,殿下只需做到不负即可。”

    “不负......”司马晔喃喃道,“我负了元帝负了先帝,负了幼帝,负了母亲,还负了......祖之。”想到那日,他下令羁押王元昱,虽然未成,但他的确做了选择。

    宋袆起身走到司马晔面前,握紧他的手。“不用管他人,不负自己的内心即可。”

    司马哗听言怔然片刻,后大为感动,一把将宋袆抱在了怀里。

    宋袆走出了院子,石太妃立即上前询问,“晔儿怎么样了?”

    宋袆回答道,“殿下睡了,但殿下己经答应了,明日便会与礼部的官员商议登基诸事。”

    石太妃大喜,王妃也松了口气,宋袆便要离去,却被王妃唤住,“还望娘子就住在府里吧,想必殿下醒来,见娘子在会开心的。”

    石太妃却不高兴了,责备王妃,“王妃可真是大方,这还没有成礼呢,就留宿在府,成何体统,晔下登基在即,王妃就想给晔下名声抹黑吗?”

    王妃赶紧认错,“是媳妇想得不周,望母亲责罚。”

    宋袆也不与石太妃争辩什么,她出了琅琊王府,芷兰对石太妃的态度十分不满,“想不到石太妃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当初求娘子时,可不是这般,她也不想想,若没有娘子,琅琊王能登基......”

    “芷兰。”宋袆呵斥道,“此事不许再提。”

    芷兰赶紧打了打自己的嘴,“奴大意了,不再有下次。”又道,“不过,以太妃对娘子的敌意,奴担心,以后太妃会对娘子不利,万一他们真的过河拆桥。”想想就觉得害怕。

    宋袆幽然道,“我要的便是她对我不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