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箭飞来,张翠山长剑一削,便将那箭矢凌空砍断,不过没等他开口,便听到“唰”地一声闷响,下一刻便有数不尽地箭矢从树林中齐射而出,直指不远处的俞莲舟几人。

    “五弟,护住马车!”俞莲舟一声爆喝,随手将手中长剑抛给张翠山,张翠山一步跳上马车车顶,一支长剑舞得密不透风,虽然他成名兵器是铁画银钩,但此刻一寸长一寸强,长剑自然护佑的范围更广阔一些,这也是俞莲舟明知张翠山有武器也还要将自己的剑扔给张翠山,而与此同时,张翠山也趁机将自己置办不久的判官笔甩向俞莲舟,以免他空手应敌。

    师兄弟两人即便十年未见,但默契依旧。

    俞莲舟随手接住判官笔,看到张翠山已然能护住车厢内的妻儿,顿时也放心不少,随后手握判官笔,将飞来的箭矢一一荡开,迈步便朝树林中充了进去,眨眼间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那些箭矢一轮接一轮射出,张翠山为了挡住自己身下的车厢,已然拼尽全力,拉车的马匹早已被箭矢射死,殷红的鲜血淌了一地。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射向自己的箭矢越来越少,而树林中传出的惨叫声却越来越多,甚至有些箭矢更是直接飞向了天空,可见射箭之人显然遭到严重的打击。

    张翠山眼见再无箭矢飞来,便跳下车盖,将殷素素和张无忌娘俩接了下来,而后脚下一挑,便将马车翻了过来,将车顶对准树林方向,以免再有箭矢飞来。

    做完这一切后,张翠山方才放下心来,目光看向树林深处,寻找着俞莲舟的身影,却不想俞莲舟没等到,却突然听到一阵铁蹄震地声从西边传来。

    张翠山脚下一垫步,三两下上到一颗大树的顶稍上,往西边一看,只见滚滚烟尘翻腾自远而近。

    张翠山来到殷素素身旁道:“似乎有大队人马而至,我们还是先躲起来罢。”

    殷素素点了点头,抱起张无忌就随张翠山钻入树林中,藏身于一颗大树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张翠山则心焦地看着身后,不知俞莲舟为何还没出来。

    过了不多时,那铁蹄声越发沉重,也越发接近,张翠山心中一沉,这铁蹄声声声阵阵,节奏十分整齐,明显不是寻常江湖人所骑,只有军队的骑兵,才能有这样的动静。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数十铁骑轰然而至,随着镜头一骑的一个手势,顿时又齐刷刷地停下,从疾驰到停止,完全是一副令行禁止的模样,甚至是胯下的战马,也是丝毫不乱,停下后便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偶尔有一两匹打个响鼻,但很快就又恢复安静,一整队十几只骑兵,安静的站在那里,那种气势像一坐大山一般,压的张翠山有些气闷。

    不过他还是继续看着他们,只见领头的骑兵一声令下,便从对列中跑出一人,冲着那几匹被射死的马和翻到的马车而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便又快步回到领头之人面前,跪倒在马前汇报着什么。

    那领头之人又说了句什么,就见整个骑兵队伍突然四散开来,一个骑兵接着一个骑兵,呈一个扇形,竟然将整个树林的入口包围了起来。

    而后张翠山便听到一个声音喊道:“武当张五侠,我知道你在里面,烦请出来吧,否则我们便放火烧林了。”

    张翠山眉头一皱,与殷素素对视一眼,心想去往武当就只有这一条路,若是被堵在这里,恐怕无忌伤势恶化。

    “且先出去,看他说什么!”张翠山对殷素素道,殷素素点点头,抱着张无忌便下了树,与丈夫一同往林外走去,不过三人并没有出进,而是在树林边缘停下脚步。。

    这时那领头的骑兵已然摘了头盔,露出一张杀气腾腾的国字脸,一副络腮胡占了半个脸面,一副典型的蒙古人装扮。

    他见张翠山走了出来,一行军礼道:“我是襄阳达鲁花赤属下都图尔,今日特奉达鲁花赤指令,邀请张五侠同你的妻子和儿子,去襄阳达鲁花赤府一会。”

    张翠山一听“达鲁花赤”的名头,心中猛然闪过十二年前的一副画面——那是一个村夫打扮的男人将一柄长剑刺入一个蒙古高官身体,而一旁的床上还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画面,眼前这个蒙古骑兵口中所说的“达鲁花赤”,正是当年那个婴儿。

    张翠山一时心头万般杂念顿起,殷素素不知其中的缘故,见张翠山不说话,便开口道:“我夫妻二人十年未到中原,如今只想先去拜访长辈至亲,否则于情于理都不妥当,贵主人诚心邀请,本不行拒绝,还请转告贵主人,待我夫妻两人先去拜过张真人,而后便去襄阳赴邀如何?”

    那都图尔呵呵一笑道:“你们汉人说话就是喜欢转弯拐角,听的人难受,既然你们夫妻要去拜会你师父,那便把你们的儿子留下吧,我会带他到襄阳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