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会杀了心茹呢?他不是爱着心茹的吗?”李子溪开口问道。

    成昆抬起头,苍老的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他内心的痛苦压制已久,本以为自己不会被这些事情打到,但是看到杨少游的一瞬间,幼年的记忆竟止不住地涌出,有痛苦也有悲伤,有快乐也有满足,他本来想好的措辞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最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说出要看九阴真经的话,他内心又何曾不想杨少游痛快地把九阴真经说给自己听,只要他说,哪怕只是嘴上答应自己,自己也绝对会继续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但当杨少游沉默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个外人,还是他杨家的一条狗。

    现在的痛哭,是成昆对自己内心感情的一次宣泄,他毕竟也只是个凡人,没有人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痛哭,痛哭也从来没有被人所征服,它只会越积越多,如果不能及时宣泄出来,那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不疯魔不成活。

    此刻痛哭的成昆,才是真正的成昆,而不是那个杀掉徒弟一家人还贱淫徒弟妻子的混元霹雳手,也不是那个假情假意在空见神僧面前悔恨前生的圆真。

    此刻他不想欺骗任何人,只想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给眼前这个自己还能信任的三弟倾诉一番,这也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放肆了吧。

    “我与心茹本就真心相爱,可是阳顶天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横刀夺爱,硬是娶了心茹为妻……”

    成昆讲到这里,杨少游看到妻子给自己摇了摇头,她是最熟悉柳芯如的人之一,这当中必然另有隐情,不可能是大哥横刀夺爱。

    “他阳顶天娶了心茹之后,却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家,心茹心中痛苦便找我倾诉,还告诉了我明教光明顶下的密道,我两便时常在密道中幽会……”

    杨少游此刻也明白了妻子的意思,果然问题是出来柳芯如身上,她既然嫁给了大哥,却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又同时与二哥私会,当真是不守妇德啊。

    “我曾不止一次劝她跟我远走他乡,可她说自己已经嫁给阳顶天,不能跟我私奔,否则担心阳顶天伤害她父母,我说让她父母跟我们一起走,可她不同意,她一定是被阳顶天给威胁了,我有心同阳顶天说个明白,让他离开心茹,可心茹却以死相逼,我们便只能躲在那山洞中偷偷幽会。”

    杨少游听到这里,用力瞪了一眼妻子,李子溪明白丈夫的意思,是要她别向柳芯如学,否则要她好看,李子溪也回瞪了一眼,表达了你也一样的意思。

    李子溪是知道柳芯如的心思的,从成昆的诉说看来,柳芯如当是舍不得明教教主夫人的位子,又心中爱恋着成昆,所以才如此脚踩两只船,只是这样下去,毕竟纸包不住火,迟早会出大事。

    果然,成昆马上说道:“五年前,我两在密道中幽会,却被阳顶天发现了,他一掌就杀死了心茹,然后自己也走火入魔而死。”

    讲到这里,成昆再也不愿多说,只是抱着杨少游痛哭不已。

    杨少游和李子溪都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一时间房间内只有成昆一人的哭声。

    半晌之后,成昆停止哭泣,用衣袖抹了把眼泪和鼻涕,微笑着对杨少游说:“当真让三弟见笑了,为兄也是看到亲人后情难自禁了。”

    杨少游摇摇头:“这是人之常情,小弟怎会笑话你呢。只是突然听到大哥不在的消息,小弟一时心神也是慌乱......”

    杨少游突然感觉跟眼前的这个二哥是如此的陌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成昆见杨少游不说话,便接着话茬说:“三弟,为兄此次急唤你来,是有一件要事与你相商。”

    杨少游脑子正乱着,就随口说了声请讲。

    成昆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三年前,我拜空见神僧为师,被恩师赐名法号圆真,无意中救下蒙古汝阳王,受汝阳王赏识,现在汝阳王府当事。为兄此次唤你来,便是想让你同我一齐为汝阳王效力,搏个身前身后名,你看如何?”

    杨少游听到成昆救下蒙古人的时候,眉头已经皱起,当听到成昆竟然想让自己同他一齐为蒙古人做事,面色已然不愉。

    他看着成昆道:“二哥,你忘了曾祖曾经杀过蒙古皇帝吗?你忘了我们是汉室后裔吗?你忘了蒙古人是怎样屠杀汉人的吗?你怎会替蒙古人做事?难道我们当初一起许下匡扶正义,杀光鞑子的誓言你都忘了吗?你!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