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散尽,人群渐渐散去。

    太子府的马车慢悠悠地往太子府而去,一路走得又缓又慢。

    跟在后面的马车几次险些撞到,又忍气吞声地继续跟着。

    但车夫还是忍不住嘀咕道∶“这马车莫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怎走得这么慢?”

    马车内的人也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单看样貌一眼就能辨出是刚刚和余正德说话的那位公子。

    余正德到底没敢上前,携着一家老小匆匆回家。

    想必过了今夜,太子苏醒的消息就会传遍各家,又有不少人过不好这个新年。

    马车平稳地慢走过最后一条街道,总算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前。

    后面的马车也立即停了下来,细细听着前面的动静。

    杜安坐在车橼上,悠悠地往后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坐着,完全没有提醒车内人的意思。

    马车里,萧奕闭目小憩,裴苒枕在他的膝盖上,身上盖着厚实的大氅,手中还松松团着一个汤婆子。

    马车停下的动静没有惊醒她,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弯起嘴角小小地笑着。

    萧奕睁眼便看到那笑容,小姑娘脸颊边的酒窝忽隐忽现,碎发不小心落在她的鼻尖处。

    似乎是太痒了,小姑娘不愉快地皱起眉,呼吸加重想要吹走那缕碎发。

    碎发吹起又落下,稳稳地落回鼻尖。

    如此循环来了几遍,那碎发还是不依不饶地待在鼻尖上。

    萧奕勾唇轻笑,一根手指勾走那缕头发,正要开口,车外忽然有响动。

    “皇兄可在车内,臣弟特来道贺。”车外响起男子的声音。

    不大不小,足以唤醒沉睡中的人。

    裴苒迷茫地睁开眼睛,她抬头看了看萧奕,又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大氅,“我睡着了吗?”

    “嗯,马车还没走到一半,你就歪在我身上睡着了。瞧,这袖口还有你的口水。”

    萧奕煞有其事地展开自己的袖子,裴苒睁大眼睛,猛地坐起,快速坐起带来的头晕让裴苒更迷糊了些。

    她抓住萧奕的袖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没有看到口水的痕迹,便试探地把袖子往鼻尖凑,还没凑近,脑袋就被人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