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安静得过分,余家人静若寒蝉,余正德更是低着头不敢抬头。

    萧玄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听见萧奕的反驳也没太大反应,反倒笑着道:“婚约本就是睿王妃定下的,青阳侯不知实际情况也情有可原,皇兄何必苛责?况且太子妃不也是侯府长子亲自寻回京的吗?由此可见侯爷也是心疼太子妃的,只是当初前侯夫人未将婚事说清楚,才叫侯爷误会。”

    一番解释下来,青阳侯府反倒成了最无辜的。

    裴苒本是没有什么波动的,来余家之前,她便猜到余家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但偏偏萧玄提到了她母亲。

    余家自己贪心做成的事如今却想一概推到她母亲身上,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她看向一直站在下方的萧玄,萧玄从进来时便一直帮余家说话,如今他脸上挂着自以为儒雅的笑容,却让裴苒反感得厉害。

    “肃王这是什么意思?余家自己做下的事,肃王是想要全部推脱到我母亲身上?那看来当初侯爷向圣上提及这门婚事还是有人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逼得他们不得不开口。侯爷,是吗?”

    裴苒一直是冷静的,只在余月巧说出“让”字时她冷了脸色,这是她第二次生气。

    她冷脸反问,眉梢之间仿若凝霜。

    “皇嫂这是说得哪里话,臣弟怎么会这么想,不过是担心皇嫂误会了侯爷,叫你们父女之间生了隔阂便不好了。”萧玄像是听不出话中的反讽一样,依旧笑着道。

    裴苒打听过萧玄,当时丫鬟就说肃王常被人说成“笑面虎”,当时不懂,现下却是全明白了。

    纵使裴苒将话说得再难听,他依旧能笑出来。

    总之人前,他肃王总是温文尔雅且和善宽容的。

    而这次,搬出来压人的又是“父女之情”。

    她和余家,从来没有什么亲情。可偏偏余正德永远都能拿着这份血缘关系来压她。她可以不理,却没办法否认,余家现在也是她的娘家。

    “对对对,当年的事都是误会。我与娘娘是父女,不要因为那些陈年旧事而坏了感情。若是娘娘真的心理不舒坦,惩处臣也是可以的,为父绝对不会有一丝怨言。”

    余正德见势就装,他低着头说得狼狈,仿若被压得不得不如此。

    裴苒咬住下唇,目光渐渐嫌恶。

    萧奕感知她的情绪波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他看向余正德,轻笑出声:“怎么,青阳侯这是打算拿礼法来压太子妃吗?只是不知,青阳侯哪来的礼法可用,哪来的父女之情可叙?”

    “皇兄,太子妃可是……”

    “肃王,从刚刚开始,你便一直帮着青阳侯说话。难不成你和青阳侯达成了什么共识,才这么殷情地帮着青阳侯,帮着余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