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苒只在出嫁前听金冶说过当初信国公府的事。

    金冶从不相信信国公会刚愎自用到拦下请求援兵之人。可朝廷这么说,天下人也就这般信了。

    便是不信,陛下金口玉言,也不得不信。

    她没想过皇后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裴苒低着头,想起义父之前的叮嘱,摇了摇头,“臣妾不知。臣妾自小与母亲生活在边远之地,不曾知晓京都之事。此番回京,也才知晓义父身份。”

    沈竹茹讶异地挑了挑眉,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裴苒的手背。

    “看来太子是未与你说清楚了。也对,那些事污糟得很,何必让你知晓。”

    明明是很轻柔的语调,但莫名让裴苒觉得很不适。

    皇后给她感觉太奇怪。

    像是一个温柔的女子,但又好像内里压着什么。

    裴苒的感觉一向很准。

    皇后做出再和善的样子,但一言一语并没有多少喜悦。

    仿若,只是为了装而已。

    裴苒低着头,沈竹茹也瞧不清她的神色,更不知她心中所想。

    她端起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才继续道∶“太子妃,你知道吗?本宫与你母亲也是熟识的。”

    裴苒讶异地抬头,只见皇后面上温柔笑意。

    她对母亲的事总是很在意。

    沈竹茹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才笑着继续道∶“想来太子妃对京都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太子刚醒,也来不及与你说这些。本宫和你母亲相识,见你如见自己女儿。太子妃若不嫌烦,不若听本宫说一说当年的事?”

    沈竹茹如同一个柔善的长辈一般,裴苒压下心底奇怪的感觉,点头应是∶“多谢娘娘。”

    “不需谢。最近本宫常常梦到年少的事,想来也是需要寻找一个人来倾听,本宫该谢你才是。”沈竹茹笑着说完,身体微微放松,面上笑意柔和。

    她看着裴苒,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当年,本宫还是沈家的庶出姑娘。”

    “主母仁善,嫡妹亲昵。可京都总有人瞧不起庶出的姑娘,她们想着法子来欺负本宫。本宫少时胆小怯弱,不敢反抗。直到有一次马球赛,她们把我推入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