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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的孟岳城中,自是没有什么行人过客的。

    而在没有行人过客的此时,原本是为了让三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孟岳街道,就显得空旷无比了。

    既然如此,他们便没了靠边而行的道理。

    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之时,就见那孟岳城东的大道中央,有六人,一字排开,并肩而行着:最左最右两袭黑衣神色肃穆;次左次由的武服青衣目不斜视;最中间,那扛枪红衣与提剑白衣,神色皆是幅泰然样,辨不清其心在想。

    通往城中的东街尽头,便是拥有着孟岳最高楼的周家大院。

    抬眼望去,大宅气势恢宏,正如孟岳城一般大气巍峨;且自这个角度观去,在这五层大宅的身后,依稀可辨的云朵中,若隐若现着、虚无缥缈着,那号称通达天庭的万丈高峰。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低头望去,那周家大院的正门前、两尊昂首石狮间,已有三袭阴阳袍亭亭而立。三人身上皆可窥见有仙人神气,而其中,又以中间那人为最——其姿其神,若说得夸张些,都几乎可以比作出世仙人了。

    白衣一行六人步至正门前,而那三袭阴阳袍也睁眼望来。

    相视片刻,即是拱手作辑。

    接着起身眯眼,互相打量起彼此来。

    那三袭阴阳袍,便是昨日与王满修在院内阴阳台上对峙的周家三子:周易、周筠、周桓了。此刻的三人中,犹以少年周桓的目光最为新奇炽热——他一会儿看看身高七尺的魁梧壮汉,一会儿看看年轻英俊的提枪公子,一会儿又侧脸望向六人最左最右的两袭黑衣,好奇他们脸上怎这般严肃。

    身形不过碧玉年华、神色中却已有处变不惊之感的周筠则不像周桓一般心浮气躁——自始至终,她的目光,便一直落在那怀抱弓弩的青衣姑娘身上。精通卜算的周筠亦是很擅长窥探他人契运,而这也正是为什么,她一眼便看出这青衣姑娘的身中,并无多少奇门气息,至多至多也就只有三人行的境界……这般贫瘠的功力,实在令她有些想不通,这姑娘为何要冒险登凝林了。

    周筠、周桓二人皆是对身前六人流露出了几分兴趣,唯有那面容似谪仙人的周易,在扫了眼白衣身旁众人后,神色清冷地冲白衣道:“阁下还真是寻了好些帮手。”

    王满修浅浅笑道:“一个篱笆三个桩嘛。”

    周易微微皱眉,不置可否。

    他不再多言,只是前踏一步,轻声说了句‘走吧’。

    其身后,周筠周桓二人立即拱手,分别道上句“路上小心”、“易哥小心些”。

    周易淡淡颔首。

    王满修稍稍扬唇,忽地出声道:“周桓!”

    少年一楞,立即应道:“在、在!何事?”

    白衣抬眼,望那五层大宅,望那大宅中听风阁,望那听风阁中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