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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开启,屋入眼底。

    室内无窗,四面棕褐色的墙壁上挂着八面黑底白纹的卦位幡旗;室内有光,是四个墙角各摆着一柱火盆,以其摇曳火光来映照屋内。

    屋内的地面上,除了铺着深紫色的地毯外,便无他物。

    唯有一人。

    站于门栏边的白衣抬起眼来,望向那立在房间中央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非是年轻模样,约莫已过知天命之年。

    男人身高六尺,双臂自然垂于身侧,站姿如松柏般笔挺。其身上所着衣饰与白衣身旁周公子并无大异,皆是印有阴阳鱼的白边黑袍;不过男人身上那袭阴阳袍,看上去要比周公子的宽厚不少,在有仙气之余更添稳重威严之感。

    男人发长过颈,披于肩后,有青丝,有白鬓。他五官端正,眉目凛然,鼻翼旁的两道法令纹延至嘴角旁,更添几分不怒自威之感。

    男人身周气息流转,虽不疾若白衣,但却似大海般壮阔绵延,只觉不断有浪起,难觅何处有浪落。若是仅以气息判断,其境界,便已定在百人敌之上。

    而周易周桓一见男人,更是抱拳躬身,不敢抬头,立即沉声道:“见家主。”

    男人却是对他们置若罔闻,只是以凛冽目光扫向两人中间的那袭白衣,启唇,声若洪钟:“王满修?”

    白衣扬唇,拱手作辑道:“是小生。”

    男人颔首,拂袖抬手于身前胸口,道:“周厉。”

    白衣一怔,随即浅笑道:“见过周家家主。”

    男人抿唇,没多言什么,只是一挥衣袖,冷冷道了句‘请入屋’。

    一直站在门栏边的三人,这才前踏迈步,走入了屋内。

    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地上那深紫色的绒毯,却在白衣踏在其上后,忽地凹陷了下去。

    王满修一愣,下意识地以为是因为自己突然恢复功力后没能收好力,一脚将地板给踩碎了,顿感有些窘迫——直到他看见身旁周易周桓两人脚下也有凹陷时,才放下了心来。

    低头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那铺在地板上的根本不是什么紫色绒毯——竟是一层紫沙。紫沙细小,粒粒圆润,能无缝地黏合在一起,这才使得白衣刚入门时,所见地面平整无凹凸。

    王满修面露惊奇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色泽泛紫的砂砾——不过话说回来了,先前门外那道紫雷,实则也是他初次所见。但只因那紫雷来也快去也快,且重点是在那万钧雷霆之上,便就没怎么注意其色泽了。而这会儿脚底下的紫沙,倒是格外地引人注目。

    但白衣也就注目了那么片刻——倒不是他不想再花些时间去仔细打量,只是因为身前二十步外还有名一看就知不太好惹的老家伙正冷眼盯着自己,满修于情于理,都不敢将其晾在一旁。

    于是,周易、白衣、周桓三人踏入屋内,止步在离那威容家主十步远处,左中右站成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