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嘉南要去参加毛莉的葬礼。

    清晨她坐在床上,头疼欲裂,有那么几分钟,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今天要做什么。

    等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的抑郁症状加重了。

    毛莉的葬礼上来了许多病友群的人,黄帽子群主也在。嘉南看过他们晒自拍,略微有印象。

    但是她没有过去打招呼。

    墓穴渐渐被填平,空气中飘荡着家属的哭泣声。

    嘉南给毛莉献了一束她喜欢的紫雏菊,墓碑上的那张笑脸正对着她,像从未有过阴霾。

    墓园在郊外,回程的路上,公交经过大片的田野和树林,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间洒下来,斑驳映在车窗上。

    手机震动,苏蔷发来微信:“今天不是周六吗,你人呢?不来上舞蹈课?”

    嘉南:“请假了。”

    苏蔷:“又请假?赵老师准了?”

    嘉南:“是没准。”

    苏蔷:“那你还敢不来?”

    嘉南:“她说了要等魏春生回来教训我,我缺席一次两次和三次四次,没有太大差别。”

    苏蔷越发不懂嘉南。

    她觉得嘉南只是看着乖。

    能够经年累月做独行者,不加入任何小团体生存下来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怯懦无害呢?

    “你是不是不打算待下去了?”苏蔷问。

    嘉南这态度,就不像是想要长期待下去的样子。

    嘉南没跟苏蔷透底。

    见嘉南又不吭声了,苏蔷换了个问题:“那你现在在哪里?”

    绿灯亮,嘉南穿过人行道,医院就在面前。

    她去挂了杜明康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