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因试探道:“我来教你,不要那么大力,要轻轻地揉,像这样。”

    她两只手心相对,往相反的方向拧了拧,示意太子跟着学。

    太子盯着那两只小手,伸手抓住了一只,又举起另一只手,五指张开,直挺挺对了上去。

    嘿嘿,新娘子的手好小,掌心铺不满他的掌心,比他的软,比他的嫩。太子依旧一副认真的模样,五指收缩,握住了那只小手。

    “喂喂喂,我是在教你欸,你要轻一点,不要那么大力,不然会讨不到媳妇的。”相因佯怒道。

    “哦。”太子目光放空地点点头,又问:“媳妇是什么啊?”

    “媳妇就是……”,相因点着下巴想了想,道:“就是你说的新娘子啊。”

    “哦哦,我明白了,新娘子就是你,你就是媳妇。”太子果然放轻了力道,颇有耐心地给她化开淤青,相因动了动肩膀,舒服多了。

    可瓶瓶罐罐倒了一地,他怎么都归置不好,扶起这瓶碰倒那瓶,相因上前整理,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太子嘴巴鼻子皱成一团,纳闷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

    相因诧异,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呢?她曾听说大夏国的国姓是钟离,于是试着引导道:“钟离?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太子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边嘟囔道:“头好痛哦,可是新娘子问我的名字,我要告诉她,要告诉她……”

    灯花忽然爆了一声,太子站起来道:“我想起来了,钟离述,我叫钟离述,新娘子,我叫钟离述!”

    他欢欣鼓舞,给自己鼓掌,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可陈相因却笑不出来,愣愣看着他。

    钟离述蹦了一会儿,也仔细打量他的新娘子——褐发浅眸,鼻翼高挺,一对红宝石耳环更衬得她肌肤胜雪,钟离述揉了一把她卷卷的头发,道:“软乎乎诶。”

    相因不知道以前的钟离述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弱冠之年被人害成这样,连自己的生活都打理不好,相因看着于心不忍。

    若是钟离述的生母皇后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不知又有多么心疼了。

    “咚咚咚”,门上叩了三下,秋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安神汤还没喝呢。”她原是听着屋内没什么动静,太子没打人,也没吃人,才壮着胆子看看她家主子怎么样了。

    钟离述突然凑到她眼前道:“嘘,不要让她进来,师父说不许其他人进来,不许进来!”

    他靠得好近,说话时呼出的气轻拂过她鼻尖,痒痒的,太子的师父是谁?

    管他是谁,钟离述说不让进就不让进吧。

    相因便说自己睡下了打发走秋华,可肚子突然叽咕一声,她甚是尴尬地看着钟离述,钟离述却一蹦蹦到她面前,道:“新娘子,你饿了?”

    相因见他是个傻大个,倒也渐渐没那么害怕了,皱起鼻子道:“是啊,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们大夏的礼节真是又臭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