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在门外唤了声:“崔嬷嬷。”

    “周公公,太子妃...”

    “正在殿内,殿下也在,嬷嬷还是在殿外随咱家一同候着吧。”

    崔嬷嬷一声如同魔咒惊醒了温北茉。

    “殿下。”她憋着嘴,委屈地唤了声书案上的人。

    娄绪恒没有拆穿她适才的走神,只淡淡问了句:“什么事?”

    “殿下,臣妾不想再抄书了。”一想到连日来的抄书责罚,她心底的憋屈一阵上涌,鼻尖一阵发酸。

    一双桃花眼满含着委屈微红,下拉着唇继续控诉:“臣妾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忘了规矩,求殿下饶过臣妾这一回。”

    “你很委屈?”娄绪恒幽幽问了句,这才从折子中缓缓抬起了头,抬眼间便触及那双饱含委屈的眸子以及那满脸的墨泽,还未说出口的话又生生的咽下了。

    他本想说,太子妃身为女子表率,理应将祖宗规矩铭刻于心,所为在其位担其任,容不得她有半点委屈。

    可撞上那张可怜翘楚的花猫面容,明知她是在装出来的,可他居然会觉得的可爱至极,竟说不出一句苛责。

    温北茉见娄绪恒有松口的意思,忙上前了几步靠近书案,眼眶里含着盈盈欲滴的泪珠,伸出双手摊在书案上,哽咽道:“殿下您瞧,臣妾这双手再抄下去,怕是要废了。”

    斯年在温北茉伸出手的那一瞬忙别过头,没眼看。

    按着事态下去,太子殿下怕是要心软了,他是真心不想看下去了,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默默地退了室内。

    娄绪恒看了眼既可怜又委屈的温北茉,这才垂眸盯着书案正压在折子上那双粉嫩的小手。

    纤细的手指节微微红肿,食指出隐隐有被磨出水泡的迹象。

    想来她是真的很用功在抄书,可...

    他面色无常地从那双手底抽出折子,意有所指道:“孤记得太子妃写得一手好看的纂花小楷。”

    温北茉整个人僵持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娄绪恒会突然说出这话,舌头打结地心虚:“是啊,臣妾也记得臣妾写得一手好看的纂花小楷。”

    是了,娄绪恒有看过原生曾经送出宫外的家信,自然记得原身的笔迹。

    崔嬷嬷这是将她抄录的规矩拿给看了。

    他该不会开始怀疑了她了吧?

    温北茉悻悻地挪回那双控诉的细手,只是还未收回便被娄绪恒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死死地钳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