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恂面色已经变了。

    说实话,他在来时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想的只是斗争层面,如何获得更大更有利的利益。

    却是想不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师爷,居然能把问题看的这么透彻!

    这是个人才啊!

    “梁老弟,依,依你之见,老夫此时当如何自处?”

    候恂此时再也不敢托大,恭敬对梁师爷一礼,俨然已经将梁师爷视为一辈人。

    梁师爷有点受宠若惊,面色都有些潮红,不过,他怀才不遇多年,此时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该有的礼数都是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忙恭敬拱手道:“东翁,若学生猜的不错,今日所有一切,尽是徐长青安排之局。恐怕,今晚的酒宴,就是徐长青图穷匕见之时!以学生所见,恐怕,开封城已经被徐长青打造的犹如铁板。东翁,为今之计,咱们必须要先搞明白开封城的具体状态,才能对症下药啊。”

    候恂顿时苦笑:“你说的不错。今日所有一切,尽是徐长青之局。而且,皆是徐长青的阳谋。在来时的马车上时,他已经把开封城的详细与我叙说。开封城的粮草,恐怕,已经支撑不了一月半。徐长青本人,则是愿意捐出三千石军粮,助开封城渡过难关。”

    “什么?”

    梁师爷面色大变!

    冷汗都是止不住翻涌出来。

    他已经猜到了局面的困难,却是怎能想到,徐长青居然如此大胆,直接用这种方式把东林党魁之一的候恂,逼到这种状态……

    “梁老弟,眼前这般,你可还有妙计,助老夫破局?”

    候恂苦笑。

    他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徐长青能走到此时,那是从尸山血海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啊,是顶着洪承畴和朝廷的错误决断,生生把已经糜烂不堪的松锦之局给拉回来,他岂能是平凡之辈?

    这梁师爷却也非凡人。

    他太渴望此时的机会了,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之前已经做了诸多腹案,虽是没有料到此时的局面,却有着略微类似的推演。

    思虑半晌,梁师爷拱手道:“东翁,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似我等被动至极,却未必没有死中求活的机会。徐长青既然提前把事情说出来,给您预警,说明,他并未将东翁您当做敌人。加之他和开封诸人之后的封赏,还要仰仗东翁,以徐长青的精明,断然不会自绝死路。说到底,东翁,他这是想把您,把咱们所有人,拉到他的船上啊。”

    候恂点头,以眼神示意梁师爷继续。

    梁师爷脸上忽然浮现起诡异的潮红之色,有些尖厉的笑道:“东翁,此事,反过来想倒也简单!咱们只需将计就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