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子叔手里的账簿在颤抖,好几次都想把账簿摔在地下,但是想起萧寒的交代,还是强忍着周围的流言俚语,继续坐在那里看下去。

    就在早晨,萧寒找俩人商量事情的时候特意支开吕管家,语重心长的跟愣子叔交了底:“老叔,咋们家根基太浅了,我虽然很小心的避开了很多利益冲突,但是终究还是不能完避过去,我们家现在要熬过这一段时间,可是这一群狗娘养的偏偏不让我们省心,为了咋们能安生一点,侯爷我索性演一个败家侯爷得了,一个败家侯爷,总不会有人来惦记了吧?所以只有请你来演这个丑角,这一点,吕管家不行,他现在的观念还没转过来,太正直,不明白这个世界上非黑即白的事太少……”

    愣子叔不明白萧寒说的那些狗娘养的究竟是谁,如果他知道,他很想用手里的刀来试试他们的脖子结不结实。

    但是这些人都把小侯爷逼的这样做了,想来他是没有机会去递刀子了……

    玩心机,不是愣子叔的强项,所以此刻看到外面起哄的人群,心里越发的烦躁,尤其想到这里面不知混杂多少人家的斥候,更是恨不得提刀进去大杀四方……

    其实,萧寒这样奉献自己,娱乐大众,其实也是临时起意。

    昨天看到窦靖腰间那块似曾相识的玉佩,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对于这种值钱的东西,他向来看的极准,这块玉佩明明是在太子身上见过,怎么可能会到他的身上?

    偷?那不可能,这其中的难度不说,光就这后果,估计也不是窦靖这个愣头青所能承担的起的!

    所以,这其中唯一的可能就是太子赏赐的,再一想窦靖奇怪的举动,萧寒只能苦笑,老子惹不起你们,都跑到这了,为什么还要给我下绊子?

    难道老子就这么好欺负?不就炼铁坏了你们的买卖?不就和李世民走的近一些?不就有几个武将的好友?你们都从将作监搞到秘方了,还不死心?

    闹哄哄的场面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所有的东西都被摆弄了一遍,给三原县人增添了无数笑料,愣子叔这才回来。

    一进门,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把手里攥的皱巴巴的账簿往身边的萧郎怀里一塞,一头便钻进了屋里,两扇木门“砰”的一下,关的紧紧的!

    屋里有人,吕管家此时正在屋里,看到愣子叔进来,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愣子叔早就知道了吕管家在屋里,此时也没急得打招呼,看到桌子上有水壶,抓起来仰头就灌,一壶水很快下了肚,这才大喘了一口气。

    “你们在干什么?”吕管家压着怒气喝道。

    愣子叔苦笑着摇摇头:“你知道了?”

    “废话!三原县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

    “别嚷嚷,侯爷这不也是无奈之举么!”

    愣子叔自己也压着火,还得开导吕管家,语气不直觉间也硬了许多。

    吕管家扶着脑袋,感觉脑袋一突一突的往外鼓,他只知道萧寒准备当一个败家侯爷,可从没想到他会这么光棍,这么干净利落,利用现有手里的资源,一下就把自己给涂的乌漆嘛黑!

    “这下好了,满三原县都知道咋们一家人都缺心眼!”

    愣子叔看着吕管家挫败的样子,心知他也是为了这个侯府好,拉过一个凳子坐下,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对着吕管家说:“老吕,咋们都是为了侯爷好,今天我坐在那里,心里比你还气,但是我觉得侯爷说的有道理。既然有人不希望我们家好,那我们就扮做一个破落户给他们看看,把丢人的事摆到上面,让别人看见,暗地里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侯爷在,只消给我们一些时间,等我们家发达的时候,这外面那些什么乱七八糟鬼魅魍魉的东西,到时候都得跪在一边!”

    吕管家叹气:“我也知道,侯爷确实天纵奇才,一旦发现端倪,立刻就能找到应对之法,但是这丢人的事传出去,这以后要是改不回来,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