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她多想了,如今舒莺公主虚的厉害,整个人都变了样儿,一点也没有往常华贵大方富态玲珑的样子。

    就看她身上的那件湖缎的橙红绣芙蓉花的衫裙,上头罩着一件烟柳色金凤双织棉短袄。像是硬架在她身上一般好像使劲收一口气机会顺着她的肩膀滑落。

    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她先给姚楚汐见了礼,姚楚汐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连忙给回了一个。

    眼前的人给自己请礼问安?姚楚汐有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感觉,毕竟头一次受舒莺公主的礼,让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姚楚汐心中不知是该放松还是紧张,磕磕巴巴的反倒说不出来什么。

    舒宁公主也知两人尴尬,在一旁解说道“来都来了,贵妃还不让我们落座?”

    话听着像是责怪,但舒宁公主嘴角带着笑,实则为两人创造和解的机会呢。

    韩尚宫听说舒莺公主来了,近乎是小跑着到了殿内“奴婢给两位公主请安!”

    舒莺公主回过头看她,一时间眼眶就湿润起来。韩尚宫也是如此。

    一个看着她从小到大,一个看着她从年轻到年老,其中的情谊自是不浅。

    “年太医是医中妙手,前次中了毒还好有他的几碗解药灌下去舒莺才幸免于难。”舒宁公主搀扶着韩尚宫起来“您老定是担心舒莺担心的很吧?”

    韩尚宫眼眶湿润,许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印象中的舒莺公主永远都是摆着高高在上的谱,任谁也不能让她低头,今日的形象,算是颠覆了韩尚宫的印象。

    那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孩子,如今怎的这般虚弱?到底是鬼门关走一遭,和正常人的身体再也不同了。

    其实舒莺公主并没恢复的完全正常,这身子怕是三五十年都这样了,来的时候怕她着凉风寒,暖轿中又生着炉子,捧着手炉盖着被子,身上还穿戴着厚厚的斗篷,哪里像是开春了?就算是数九寒天也不必这般保暖吧?

    可见她的身子已经虚弱成了什么样。

    “今日我来,只为了一件事。”好一会儿,这话从舒莺公主沙哑的喉咙里说出“以前是我不对,差点害的贵妃您难产,差点因为我的一时恨意失去了三皇子和芸姝公主,是我不对,有错当罚,处死驸马不应该有异议,可我只抓着过去不放,以为是您欺骗了皇兄,是我对您不住。”

    说着话,舒莺公主作势就要跪在地上。

    姚楚汐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

    “我还曾因为一时的冲动,在正轩殿门前与您动粗,一点也没有公主的样子,龙种也差点因为我没保住,这些事都是我对你不住。”

    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出,众人都不难看出,这次舒莺公主是真的意识到错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真到了大病一场或者人命关天家破人亡时,才会回首自己的过去,过去种种做过的事,是哪件事造成了如今的惨状。

    舒莺公主此时才看的通透,陈宏宽火烧云烟阁是真的,她又为何不相信呢?若当日在火中的人是她,她可能求皇上扰凶手一命?想想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