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去年的还冷,落霞就在给蒋六做的袄子里多塞了些棉花,还给蒋六捡的那只猫做了个小袄子。

    但那猫不愿意穿,每次穿上身都会打滚着蹬下去,再要给它穿的时候它就生气了,连咬带挠的对蒋六。

    蒋六笑呵呵的说它“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东西。”

    “好在它懒得很,轻易不出屋,不然怕是要冻掉耳朵呢。”

    落霞记得自己小时家里养过一只狸猫,那猫的野性特别大,经常晚上出去早上回来,冬天也是如此。

    有一次接连三天没回来,家里人都以为它是死在外头了,可它命也算大,竟然回来了。

    只不过冻折了一只右耳,好在对性命无碍。

    往年冬天的衣裳鞋子都是尚衣监按着宫人的身量提醒集体缝制出来,再分发到各处,可今年蒋六的全身都是落霞做的。

    从袄子坎肩,到鞋子鞋垫,几乎什么也没差。

    丁周和韩尚宫都看出来端倪,丁周暗自敲打过蒋六两句,韩尚宫并没多作看法,只是劝着落霞说“要注意些,娘娘这阵子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多的是人想将她拽下来,可别因为你而给她遭了祸。”

    她为什么不管呢?若是按她对贵妃主子的心思,定要将这事按死,蒋六和落霞总归是要赶出昭惜宫一个。

    但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宫人也是人,难免有七情六欲,像她年轻时不就是和高公公有过一段谁也没挑明的时候吗?原本以为只是小宫女小太监互相的慰藉罢了,可当高公公宁舍了命也要保韩尚宫周全时,她明白,这就是世人常说的爱了。

    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伤疤,几年下来已经淡了不少了,只是摸起来还是很惊心动魄,好像为了救高公公而划伤自己一刀的时候就在昨天。

    丁周与高公公是好友,自然也知道一些他与韩尚宫的事,暗自帮了不少忙,有几次陈家废后想对韩尚宫下手都被丁周拦了下来。

    想来高公公的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韩尚宫现在过的很好,伺候的主子尊敬爱戴她,皇子公主与她都好,生活富足也没什么烦心事,人生的惬意二字只怕就是如此了吧。

    “娘娘,有件事得与您说一下。”落雨进殿说“怜戏台有个姑娘没了。”

    要说这怜戏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在里头的女子要么是容色倾城,要么是身段妖娆,但母家都平凡的很,让她们没有那个进宫伺候皇上的机会。

    若要是被皇上看中了也罢,没看中就只有在怜戏台唱一辈子的戏,有个别优秀的还会被挑出来在年宴上跳舞。

    除了年宴,其他场合也会从怜戏台里头的舞姬挑。

    “死的是什么人?”姚楚汐问。

    她刚做贵妃没几天,执掌宫务的事算是砸在她手里了,尤其皇上已经对德妃下手了,这种事自然是应与她说的。

    “是在年宴上跳舞的那个舞姬,就是最特别的那个。”落雨皱着眉说“年宴上她的心思如何想来娘娘您也知道,昨个夜里死的,仵作验了,说是自杀。”

    同一晚上,书缘被人活活闷死,而怜戏台那舞姬在自己的房间上了吊,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