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栾家的衰败会这般突然。

    谁也没想到,都以为德妃在宫中如日中天,而栾父又刚死不久,皇上应会给栾家多多体恤才是,怎么可能转瞬之间就派人拿下了他们呢?

    府上百十来口,一上午的时间,从云端跌进了泥灰中。

    姚之策知道这事时,还觉得有些以外,但方氏却早就料想到了,还与姚之策说“听说汐儿前次中毒就是德妃干的,还有三皇子差点遇刺的事,也是德妃的手笔,皇上早就想出手了,只不过栾家压的太狠了些,抓他们的错处急不来一时。”

    听见自己妻子如此说,像了解很多一样,便问“怎么,你什么都知道?”

    “有的时候进宫汐儿会与我说几句,也是怕你担心,所以尽量让我瞒着你。”

    姚之策点点头“栾家这是自作自受,听说在京外办了不少厂子,有造假钱的,还有放印子钱的,因为栾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其中,有的人知道却迫于栾斐成的权势不敢说,如今他锒铛入狱,当真是上天开眼!”

    栾斐成的确太过急功近利了,父亲大人刚死他便现了原形,一点也没有往常孝顺的样子,之前在皇上面前装的一副好样子,如今上头压着他的父亲死了,那可以说是翻身上了天,不搅和个天翻地覆都不会消停。

    于是,他各式各样的讨钱财,还想着让皇上给他升官,想给自己的妻子讨一个诰命,金银财宝功名利禄怎么也不嫌多,竟然还对皇上的位置起了兴趣。

    于是他借着自家妻子进宫与德妃说话的机会,将此事与德妃说了。

    巧的是,德妃也是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以她的性格,是断断不会这么做的。

    真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也难怪他们俩是一家人,惹得事不嫌大,这次好,连累上了全家。

    皇上动用了大半宫外的力量,让他们全力查栾家的案子,结果真是不查不知道,在栾父死后,栾斐成光人命案就不知道有了几起其余的打错小错也是一点没少。

    与陈家以前的案子比起来可以说是比上不足,但与庆妃的母家比起来又是比下有余了。

    卢家是个明事理的,起码庆妃的父亲是如此,卢夫人再怎么折腾也没法子将自己女儿换回来,倒不如消消停停的过日子。

    要是像栾家这么折腾,皇上也定不会手软。

    年关里,因为栾家的事太和殿又忙碌了起来,折子堆了半个桌面,像是一座小山丘。

    “皇上,您歇歇吧。”潘振安端来一盏茶放在皇上面前“昭惜宫送来一些点心,您午膳没怎么用,吃一些吧。”

    果然,方才还忙于批折子连看都不看潘振安的皇上,在听见昭惜宫这三个字眼后放下了手中的笔“贵妃怎么样了?三皇子可哭闹了?听说韩尚宫教二皇子诗词呢,可会背了?”

    这几天忙于栾家的事,皇上无暇分神到昭惜宫,也就偶尔能询问两句,潘振安也理解,就两头跑的勤了些。

    昨个段奎打昭惜宫回来,与潘振安说了二皇子学诗词的事,还说三皇子能站起来了,芸姝公主费些劲,不过韩尚宫的意思是也快了,毕竟一个孩子一个样儿。

    潘振安就将这些全说给了皇上听,果然,皇上的神态看起来放松了些“栾家风光不在,怕是再也没有人与她作对了。”

    话是含糊了些,但潘振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