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缘回到凝寿宫时,德妃还没睡。书槐将书缘拉进屋子里小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娘娘看样子不是太高兴。”

    “那几个新来的脑子貌似不太灵光,同一句话得重复几遍她们才能懂。”书缘避重就轻的说“娘娘今儿没提我吧?”

    “那倒是没有,不过时时往门口看,不难看出对这事的在意。”书槐声音又压小了些“娘娘母家那事你没透露出什么吧?”

    “哪能呢?我能那么不小心?皇上和潘公公这会儿都怀疑是卢家为庆妃报仇呢,我在太和殿门前偷听到的,不会是假的。”

    “我还以为他们都怀疑是咱娘娘呢。”书槐听了这话松了口气“行了,你进去吧,娘娘估计有事与你说。”

    书缘脸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但也没说别的,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偏殿,自家娘娘起居的地方。

    殿中很昏暗,蜡烛只点了几盏,映的不注意都看不清人脸,德妃就这样半边脸清楚半边脸陷进黑暗中,将刚进门的书缘吓了一跳。

    “给娘娘请安。”

    “回来了?”德妃抬起头看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眼下的娘娘,可与平时不同。书缘有很明显的感觉,起码在姚顺容生产前她还是正常的,可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的事,总是阴阳怪气的,对她们两个心腹也不似从前那般。

    这一句回来了,可将书缘惊得不轻。

    “奴婢回来了。”

    “昭惜宫内如何?三皇子身子还康健吗?姚顺容气色怎么样?”德妃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紧接着话风直转“皇上没旁敲侧击的问什么关于本宫母家的事吧?”

    门关的很紧,本一丝风都透不进来,但书缘总觉得背后冷飕飕的,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倒是谈不上被怀疑,只是眼前这位本应最信任她的人,现在好像有些防着她了,让她觉得有些慌。

    还有些心虚。

    今天皇上与她说了话,放在平时倒是没什么,可现在自家娘娘很容易受刺激,情绪控制不得当,如何知道了这事,怕是更不信任她了吧?

    咽了口口水后,书缘答“娘娘料想到很准,昭惜宫那位自以为是惯了,奴婢这次去连面儿都没露,直到奴婢走都没说赏句辛苦了或者赐杯茶喝,想来是生下一对龙凤胎后趾高气扬了起来,当真是看不清自己的分量。”

    德妃嘴角勾了勾,笑的无声无息,眼神飘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盏蜡烛“她品性如何,本宫一眼便知,也就皇上看人不准,被她蒙骗了过去,还以为她是一个多么良善的女子。”

    接着,是德妃的冷笑。

    书缘见德妃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别处,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又说道“娘娘您不必担心,奴婢在太和殿门前等候潘公公时偷听到几句话,意思大致是怀疑卢家给女儿报仇才派莲鱼去刺杀三皇子,并未怀疑到咱们凝寿宫头上,您暂且放心。”

    事情没成功,虽没败露出来,但舒莺公主没死,三皇子没死,姚楚汐也平平安安的,德妃如何放得下心?齐太医消失的突然,毫无预兆的就找不到了人,舒莺公主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证,若真要指证德妃,那皇上绝对是一百一千个相信。

    做的事情败露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