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就回她:“我也不知,但你骨头上的字不是你的名字么?”

    黑狐不认识字,但她知道那是字,山中无岁月,不知过了多少年,山上成精的妖怪越来越多,她话说得利索,也有了几个朋友,曾同它们结伴下山去过人间,知道了不少以前懵懂的东西。

    “白、骨、夫、人……”白骨卸下自己的脊梁,僵硬摸着刻痕深深的字,“不是我的名字。”

    “那是什么意思?”黑狐挠头不解,“为什么你的骨头上会有字呢?是你刻的么?”

    “不是。”白骨将自己的脑袋摇在了草丛里,茫然,“或许是我的家人。”

    黑狐:“家人?”

    “是家人,我听到过他们对我说话。”白骨夫人肯定答她道。

    再后来,白骨夫人会了化尸法,虽然维持得不久,但黑狐能看出她很开心,她常模仿自己的“家人”,幻男变女,贪嗔痴笑,也走过几遭附近的村镇,与人交往。又管辖了白虎岭方圆百里的地界,不用她亲自出手,也常有小妖们送上吃食。

    “听起来你挺喜欢你家夫人的,怎么又离开他去了碗子山?”

    “我听过一只鸟说,荆棘岭的杏仙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白骨夫人这里有家人,我就想代夫人去看看,跑了几次,不知方向,撞到了黄袍大王那里。”

    黄袍大王某夜一去不返,却被一群草木小妖闯上碗子山,救走百花羞公主,竖上“杏坛”大旗,接下来它和碗子山的妖怪们,就都被红孩儿运来了荆棘岭,她也见到了杏仙。

    而现在,白骨夫人也来了,可能是来寻杏仙,也或者……是寻自己。

    ……

    惯常的晒太阳日子,杏树梢上。

    小杜乖巧低头承认:【那天请完二郎神,我凑巧经过了白虎岭。】

    杏萱挑眉:“凑巧?”

    【以前发的广告对白骨精没用,她根本就不在乎长生不老,她好像……就想知道自己是谁。】

    “然后你就骗她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穿越前,普普通通,体弱多病,房子都在医院边上,西游记都没有完整读过一遍,我怎么知道?你忘了那天我都记错狮驼国的事了?”

    【那……来都来了,你忽悠吧,什么镇元子的亡妻,奎木狼的旧爱,还有李夫人,张丽华,某某国的公主王后啊……】

    杏萱叹息:“她就不能是个平常人家女子?”

    【平常人家谁死了往尸骨上刻字呢?她执念那么深,骗骗让她安心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