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不以为然的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过是问了一句实话,难道也能算是顶撞”

    “你”

    “郡主娘娘,我此番过来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即使你让我在外面等了半个多时辰,我也无一句话可说,毕竟我大哥伤了薛公子,虽然事出有因,错不全在我大哥,但这歉意我还是要表达的。”

    “”

    “贵妃娘娘特意交待了,要两家重修旧好,化干戈为玉帛,我是半刻也不敢忘,相信郡主娘娘也不会忘。”

    “”

    “我再斗胆多言一句,凭你是谁,无不是皇上的臣下,无不是皇上的子民,皇上爱民如子,贵妃娘娘宽厚仁德,就算要杖杀谁,也得有个杀人的理由,可如今你府上一见我来,不由分说就叫嚣着要将我杖毙”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薛蕊,薛蕊心虚的抖了一下。

    她复又看向华阳郡主,一字一字质问道:“难道贵府已无法无天到可以草菅人命的地步”

    她的话不紧不慢,有理有据,且处处拿皇上和阴贵妃来弹压,还把皇上和阴贵妃捧在高处,不仅让华阳郡主听的张口结舌,无法回答,就连沈郭氏也抖着嘴两旁深刻的法令纹,瞪大眼睛气咻咻的盯着她,硬是找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她没想到自己威风这了么久,今日竟在阴沟里翻了船。

    薛蕊正气的又要说话,却被沉默许久的沈明珠拦住了,她此时也回转过来,知道是下人兴风作浪,若孟九思是个软弱可欺的,她今日也没必要在姑母家强出头。

    现在亲眼见了,才知孟九思实在刁钻强硬,且口齿伶俐,她便生了息事宁人之心,毕竟这孟九思是奉贵妃娘娘之命来的,她又是定远大将军孟秦之女,若得罪狠了,逼急了孟九思,薛家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祖母是个爆炭性子,姑母素来畏惧她,此时正是用得着她的地方,至少祖母待她十分宠爱。

    说话时,声音端庄温和,但也端足了架子:“孟姑娘言重了,我表妹年纪小,一时气急说出来的话没有分寸”

    薛蕊不乐意了:“表姐”

    华阳郡主生怕薛蕊再说出什么让孟九思揪住错处的话,连忙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闭嘴,气的薛蕊将头一扭,拉了拉沈郭氏的衣袖。

    沈郭氏本想发作,可是她素来疼爱这个长孙女,想想也就算了,当作没看见薛蕊的不平。

    沈明珠继续温吞吞道:“还请孟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姑母绝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身为人母,爱子心切,眼见儿子被人欺辱殴打,焉能不急,对你说两句重话也在情理之中,算不得什么过分的为难,再者”

    “”

    “孟姑娘是奉了贵妃娘娘旨意又带着诚意来致歉的,即使受些委屈亦在情理之中,孟姑娘何必尺步不让,咄咄逼人呢”

    说完,她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难明,似笑非笑的弧度,低低叹了一声道:“一个姑娘家锋芒太过也不好,总要心胸宽和些才是正理。”

    华阳郡主听了连连点头,深刻领会到有理不在声高的涵义,沈明珠的话既温和有礼,也严肃的摆正了态度,和孟九思的咄咄逼人形成显明的对比,益发将孟九思衬成了一个牙尖嘴利,狂妄自大的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