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先生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袋拇指大的夜明珠。

    怎么,怎么是这东西?

    成先生脸色上瞬间浮现悲痛,好半天才语调哆嗦的说:“这,这不是您的明珠么?”

    这是师祖给他最爱的小女儿,他的宝贝疙瘩的周岁礼啊。

    小师姑却不在意的笑笑说:“白家的明珠已经死了啊!”她看着不间断的雪片说:“呐,小阿柠!从此,便叫我雪姑吧,随了雪姓,也算是彻底干净了。”

    今日隔壁那小娘子分外高兴,她就在屋顶又喊:“云鬓腮香波横秀……秀……哎呀,咱就长头发啦……”

    小师姑抱臂笑了起来。

    成先生捧着荷包的手却有些颤抖,他看着雪姑说:“您,您这是何意?”

    雪姑抬脸歪头,眉目弯弯的看着隔壁笑:“总,总不能过的比那小娘子差了,这些你拿去典卖了,那小娘子说的,好歹弄点养家的田亩呢,咱家早晚会再热闹起来的,你明日进城再买两个利落人,我跟小鱼也真是没出息到底了,这日子过的,真是连累阿柠了。”

    成先生缓缓跪在雪里喃喃的说:“都是,都是我太没出息了……”

    雪姑却不待他说完,便插话道:“没出息好啊,没出息好呢!若不是你没出息,我们恐怕连个稳妥存身的地方都没了……你师祖说过一句话,这人走到绝路,就先得看清楚自己个有多大本事,本事不大,就先认命,我认命!小鱼也得认,还有阿柠~你也得认!”

    “……是,我早认了!”

    七茜儿收拾完屋顶的雪,又制好饭食,昨日提盒,篮子都送到老太太那边了,今日便只能捧着一碗粥,揣着两个鸡子儿过去。

    才刚出了家门,七茜儿便看到家门口有刚刚被雪覆盖的两道车痕。她皱皱眉,便沿着车痕一路走到丁字口老院门前,便看到那车痕一拐,果然是隔壁的。

    这是又走了?去哪儿了?

    又将将推开老院的家门,喜鹊的笑声便从屋内传出。

    七茜儿愣了下,便端着碗站在院里喊人:“阿奶,我送早饭来了!”

    屋里传出老太太的招呼声:“进来吧!没,没~外人了!”

    七茜儿端碗进屋,先往灶坑里添了几根大柴,看火势旺了才撩帘进东屋。

    可这人进去,她便有些楞了。

    这满鼻子的腐气儿,只一夜功夫老太太就老了十岁不止,头上算是一根黑发都没有了。

    自己伺候了那么久,老太太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凹出了刻薄样子,她顶着一头自己看不到的银发,就万念俱灰的靠着炕柜。

    见七茜儿进门,还得撑着精神,忍耐着跟晚辈笑着招呼:“来了啊,大早上的没得麻烦,我随便打发点儿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