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和陈斡也是在这时才看清了局势,刚才那哪里是一个拥抱,分明就是来自恋人致命的刀锋——石任札将一柄开过光的小刀刺进了翠玉的魂魄里。

    看来他对于自己动手让翠玉魂飞魄散这事,已经早有准备。

    “为,为什么……?”翠玉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脑袋依旧低垂着,垂落着遮住她整张脸庞的头发令人无法看清她的神色。

    石任札面容扭曲,并不回答翠玉的质疑,只是再次握住小刀的柄,重复着将小刀抽出来,再刺进去的举动。

    他凶恶得不像一个人类,他如同捅棉花一般一次又一次用小刀洞穿翠玉的魂体,带出漆黑的鲜血。

    终于,翠玉无力地捂着伤口跪倒在地上,石任札才跟着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再见,再也不见。”石任札对地上的翠玉说,语气生冷得像是一个杀手。昏黄的灯光自上而下照抚过石任札的身体,在地上垂下一个如同怪物般扭曲的影子。

    狠成他这样,就连鬼怪,也要畏惧三分。

    陈斡亲眼见着石任札刺了他口口声声说是最爱的翠玉几百刀,忍不住厉声质问:“石任札,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说自己爱她的吗?”

    凛冬神色不改,已经预料到了石任札会破釜沉舟:“他爱个屁,他爱的只是自己。”

    石任札放下沾满翠玉黑血的小刀,朝二人无辜地摆摆手:“那又如何,我只是杀了一只鬼,就算你们叫警察来,他也无法抓捕我归案。”

    “任札……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我在让你们两个蠢蛋看我一手策划,近乎完美的布局啊。”石任札嘴角带着笑意,金丝边眼镜上折射出变态的视线。

    “其实我早就厌倦翠玉这个蠢女人了,但是我向来不喜欢自己开口说分手,所以就有意无意地对我母亲透漏了一些翠玉不好的地方,说她不愿意收拾屋子,说她身体不太好,可能不能太早要孩子,我那控制欲极强的母亲自然就受不了了,对待翠玉的态度越来越坏,两个人的摩擦就这样越来越多,而我只需要在其中扮演一个万金油的角色,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和和稀泥,她们就都不会记恨我了,只是巴不得让对方去死,我的本意只是想让母亲逼走翠玉,只是没想到这蠢女人竟然这么喜欢我,哈哈哈哈,我看着她被践踏得毫无尊严了还不愿意离开,都有点儿想要放弃了,但好在她们又因为琐事吵起来了,这回不一样……这蠢女人直接摔死了。”

    “经过这事之后,我母亲就时常疑神疑鬼,怀疑翠玉会变成鬼回来报复她,然后她开始试图控制我,想让我哪都不去,只在家里,怎么可能……我只好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让她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恐慌,我告诉她我在房间里看见了翠玉,翠玉还说想吃她做的菜,等她带着食材回来,我再告诉她,翠玉已经死了……而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下过楼,原本我的计划非常顺利,可就在这时,翠玉竟然真的回来了,而且变成了鬼……她见到了我对母亲的作为,以为我是在为她报仇,我也就顺水推舟,让她这么以为……接下来,翠玉和我一起吓唬母亲,让她越发惧怕,谁知道我母亲害怕时竟然想到了陈斡先前说的自己碰到灵异事件,被凛冬救助后的事,竟然直接就让人到家里来了。不过来了也好……正好让他解决了翠玉的祸害。我告诉翠玉,为了防止怀疑逼疯母亲,我们必须安排一出她想杀我的假象,她果然就答应了,陪我一起演戏,也就是你们看到的我被翠玉压在床边那段。白天时,我再次暗示了母亲,晚上翠玉喜欢在梳妆镜前梳头发,又给她的水里加了点致幻的东西,果然……当晚她自己就把自己吓得够呛,直接疯了,解决了母亲,接下来就到了解决翠玉的时候,这倒是很容易,我只需要告知你们翠玉逼疯了我的母亲,接下来你们自然就可以为我杀了她……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我的计划,不过可惜啊,我的愿望已经一一达成,而且先你们一步损毁了所有证据。”

    凛冬嫌恶地皱眉:“当然,要不是这样,你又怎么敢把所有事说成我们听呢?甚至兴致勃勃的,仿佛是在说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陈斡被石任札自己亲口说出的震惊了,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位曾经的好友,嘴唇张了张,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石任札继续道:“你们放心,虽然你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但我还是会把酬劳打过去……就当我感谢你们听我讲完了我的故事,哈哈哈哈哈。”

    石任札脸上挂着变态的喜悦,他嘴角上翘,仿佛自己做成了什么顶厉害的事情。

    “友情提示,事情还没有结束哦。”凛冬却说,“在你送翟老太去医院时,我就已经见过翠玉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对过发生的事之后,翠玉还这么单纯好骗吧?”

    石任札脸上还挂着笑容,紧接着,却被一阵巨痛穿过,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腹部伸出了一只留着黑色长甲的鬼手。

    翠玉从后往前地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石任札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抽搐着倒在地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凛冬。

    “我……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逃脱干系!我要是死在这里,你们就是犯罪嫌疑人!”石任札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