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家的途中经过一家超市,我买了很多菜,决定尽心尽力恪守我的职责,专心做好我的全职太太,用我的生命去爱这个心底布满创痛的男人。

    回家已是傍晚,我用钥匙打开门,客厅的灯大亮着。我一眼就看见江朗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想起昨日夫妻间的冷战,如果再用平日习惯的亲昵热吻去打招呼恐怕不太合适,一言不发岂不又成了昨天阴暗气氛的延续?不想自讨没趣更不愿意将他无端地冷落,站在玄关处的我左右为难。

    他转过头,满脸都是难忍的痛苦。

    我吓了一跳,跑过去连连追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江朗捂住胸口,忍耐地说:“胃……胃痛。”

    我立刻找来胃药,七手八脚地帮他和水吞下。

    “有吃的吗?”他虚弱地问。

    我急三火四地冲进厨房,为他精心熬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头一次体验,感觉好极了。

    我闭了火,给他盛了一大碗,他大口地吃着粥,很香甜地发出些声响,我心满意足。

    粥锅在见底之后,他满足地打了个嗝,摸着肚子半躺在沙发上,向我伸出手:“过来……”

    一瞬间,我竟变得有些忸怩。

    他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身边,我感到到呼吸急促……

    他用手指梳理我的长发,定定地看着我。我目光闪烁,不敢望他的眼,这是夫妻之间鲜少出现过的眉目传情。

    “匆匆……”他轻吻我颤抖的唇瓣,喃喃地说:“你是多么傻呀!”

    我紧闭双眸,去回吻他;“我的确是个傻瓜……”

    夜色吞没了我俩……

    我在一家美容院做脸,江朗答应三十分钟之后来接我。

    最初的按摩步骤已经完毕,美容小姐在我的脸上糊上厚厚的一层面膜浆液。我百无聊赖地半躺在美容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宣传介绍店内的当家产品,感到那粉白的面壳正在逐渐拉紧我的皮肤,使之变硬。镜子里的我看上去就像日式婚礼中还没有涂眼影和唇彩刚刚来得及敷上一层厚厚太白粉的木偶新娘。

    这时,美容院的玻璃门亮闪闪地一晃一开,进来另外两位女主顾。

    她们穿着时尚的服饰,拎着名牌的手袋,高跟鞋恰到好处地扭动使其曼妙的身体摇曳生姿,是两个看起来出手会很大方的客人。

    我把眼神从落地镜中收回,扭转头吃力地朝她们望过去,吃惊地发现其中一个竟然是邓晚风。几日不见,她似乎憔悴许多,恐怕是为情所困吧。陪她一起的,瞧其同样修长有致的身材,大概是同行。我这副鬼样子,她们能认出来才怪。

    她们躺倒在按摩椅上,小姐们开始为其洗脸喷蒸气,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那位长相美艳的同行开始喋喋不休地说哪个模特被老板包养了,包养一个月多少钱;哪个模特被老情人打入冷宫了,瘦比黄花、凄惨可怜却实在不值得同情。

    我在一旁听得腻烦,后悔和她们只隔一张床,讨论这些八卦新闻从来都是她们的拿手好戏。外表光鲜透亮,灵魂却浅薄如一张玻璃纸,如果内涵与外表同样出色的话,不,应该说相差不多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后院阵营”大概就会太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