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沅能下床行动后,从未主动提起过江家的事,永远也一副对人不近不远的冷淡模样,直到现在才在谢云旗面前露出几分可窥得的残狠来。

    他没有对此事多做规劝,所谓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今日奇钰带来个消息。”谢云旗展开掌心,露出被揉得发皱的纸条来。

    江沅顺手拿过,展开瞧了上面的字。

    “千灯镇?”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这地方我未曾听过。”

    谢云旗将纸条接过来,谨慎的揣入怀中道:“你以前也不是喜爱热闹的性子,总把自己关在府里看书,自然不知道这地方。”

    “其实千灯镇就在那座山脚下,不过镇子小,人也不多,地方又偏僻,里面的人极少与外界相通。”他笑着说道:“今日正好十五,镇上有千灯节,你也能去瞧瞧热闹。”

    江沅微微垂眸,敛了笑道:“我不喜闹。”

    “正事总还是要办的。”谢云旗闻言也不恼,徐徐引诱道:“不过正巧赶上千灯节,去瞧瞧也无妨。”

    江沅便没再推拒了。

    寒月悄悄挪着,从隐蔽的山后转过廊角,落在朱红的窗上,清寒的月色挤着窗缝照进屋内,与略显晦暗的烛火相映成趣,江沅捧着杯冒着热气的茶暖手,瞧着月色上来,起身拿着披风便要出门。

    “外头太冷了。”谢云旗推门而进,手里拿着玄色大氅,顺手把披风丢到梨木椅上,把大氅裹在他身上道:“穿上这个。”

    江沅垂眸看向他正在理衣领的手,耳垂微微泛上浮红,斟酌道:“眼下尚未入冬。”

    “衣裳这玩意儿不就是热了少穿几件,冷了多穿几件么?”谢云旗专心整理他的衣裳,顺嘴搭着他的话:“你身子还没养好,大晚上的出去吹冷风,回来又该躺榻上了。”

    江沅抿着唇,不再言语,只用眼角余光轻轻瞥着他。

    千灯镇说是在山脚下,实际上还是很远,他二人共骑着马,也花了一刻钟才赶过去。

    这镇子位于群山围绕之中,入口处是层层叠叠的竹林,脚下的土十分松软,江沅走着停了下来,疑惑的踩了踩脚下。

    “怎么了?”谢云旗牵着马,疑惑的垂眸看着他。

    江沅抓起土,放在鼻下嗅了嗅,又用手指捻了捻,这才起身,拍掉掌心的黏土道:“这个入口有人布了阵。”

    “兴许只是下了雨。”谢云旗说出自己的推测。

    江沅重重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若是下雨,只有上面这层是黏糊的,底下踩着应当很实,可这地方踩下去软得可比棉花,若我所猜不错,这个入口会四处变化。”

    谢云旗站定身子,眉头轻轻皱起,道:“看来奇钰的消息是准确的,这阵子果真已经被人控制了。”

    “小心。”江沅谨慎的瞧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