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小人得志中的小人,呃,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吗?

    “伍小柒,你这个小人!”

    我有气无力的闭了闭眼。

    张盛慢悠悠的喝下一口养生茶,端坐一旁发号施令:“去,把门关了。”

    “关了就不听到吗?”我双肘撑在办公桌上,两手分别按在左右两个太阳穴上,悻悻道。

    “你倒沉得住气。”张盛放下杯子,斜了我一眼。

    我放开太阳穴,两只眼睛疲惫的望着她:“不然呢?难道冲出去跟她打一架?还是扑上去撕了她的嘴?”

    “有时候,一味的容忍,只会让人变本加厉。你想清楚了就好。”张盛眼珠子一转,目光十分贼溜的瞟走了。

    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可眼下站在楼底破口大骂的不是社会闲杂人等,是刚刚被提前劝退的臭鲑鱼。

    “你这样说也没错,但是盛姐,”我冷眼含冰,语气有点咄咄逼人:“我们单位没有老干办吗?”

    “自然是有,可她毕竟是情有可原。”张盛迟疑了一下,狡猾的辩解道。

    我脸色一沉:“什么叫情有可原?是作风纪检部抓错了人,还是我在背地里偷偷做了手脚?”

    “呃,”张盛大概没有料到我会疾言遽色到这种地步,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意,渐隐渐退,态度软化不少:“我所指的情有可原,只谈人之常情,不谈法与理。”

    “没有法与理,哪来人之常情?”我在心烦意乱之下,很容易口无遮拦,张盛的诡辩,令我顿是火冒三丈。

    张盛一愣,死灰色的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尴尬。

    与窗明几净相差三个亮度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以至让我产生出一种臭鲑鱼已经停止谩骂的错觉,安静下来的不仅仅是这间办公室,还有整个世界。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脑子突然嗡的一下,嘈杂又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盛姐,要是你不忙的话,能不能请你详细说说所有事情的经过。”

    “……当然可以。”

    张盛这一笑,总算是没了尴尬。

    “你休病假的第一天,作风纪检部于当天中午11点58分以及下午四点整,分别对大办公进行两次临时抽检。”

    作为这家国企单位,权利最特殊的一个存在,作风纪检部的耀武扬威,自它成立之初,便是有口皆碑的时。真正的改变,还要从三年前说起。当时的掌门人钱经理到龄退休,市场部的罗经理被委以重任,成为钱经理的继任。

    罗经理是个不苟言笑的重度中年男人。他的接管,让单位上上下下几千号人,无一不深信他将带领纪检干部们走进一个更高光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