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点点星子开始俏皮冒出。

    此时,西街的热闹非比寻常,与锦葵初来京城时候,恰好遇上冲喜宴,看到的冷清西街是大不相同的。

    酒楼无数,客栈应有尽有,比起她到过的南安村来说,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夜里的喧嚣不若白日里那些为了生活而吆喝的百姓,更多的是贵胄的消遣娱乐,楼与楼之间的声乐交杂,街道上多数是醉醺醺、走路晃悠悠的男人,还有一些醉得不省人事,径直坐在树下酣睡的。

    锦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在这冬日夜里,躺在大街上的那些冻得脸发红却不自知的人,明日起来会是何光景,倒是有点可悲。

    更值得注意的是,每一户都有两排一致、高高挂着的杏白小灯,幽光淡淡,正摇曳在那些茶楼、酒馆牌匾处。

    可这样的小灯,如此一模一样,不像是百姓自己愿意挂上去为了好看,倒像是被官府强制要求挂上去的。

    锦葵停住了步子,站在角落处,准备先静静看看眼前的情况,再做下一步。

    直到,她看着那两个抱着团的醉汉,两步三步便跨进了不远处那家看似能够“风花雪月”的楼。

    锦葵一看,大大高挂的匾额,其上细绢秀丽的字体春花阁。

    “看样子,果然在这儿才可能有女子出没了,那我也应该进去喝杯热酒,再悄悄问问里面的女子。”锦葵轻轻自语道。

    她依旧是认为,这样的花楼就像是苏以岚之前的“厌尘阁”,皆是女子开的阁楼,区别不过就是一个能一醉方休,一个是能休息度夜吧。

    只见,春花阁前挂着随风而飘的粉红薄纱,一成不变的杏白小灯,三阶白玉大理石台阶,透白无暇,内里散出来的暖气,竟与这外头的冷空气遇上,化作白雾肉眼可见。

    为了看得更近些。

    锦葵挪着步子,缓步而前,躲在一根大石柱后面,离前面的花楼仅仅十来步了。

    等了一会儿,除了进出的一些男子,依旧没半点动静。

    可寒风不疼人。

    锦葵觉得这儿的寒风吹得有些身子僵硬,顺势伸出手,“呼”了口热气。

    她暗暗想了想,干脆进去便是了。

    想罢,欲抬脚走上前去,喝杯暖酒。

    忽而。

    像是到了某个规定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