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正好因为店里的活,肌肉劳损手腕使不上力,妈或许是不知道吧,她让我去灌一下热水瓶,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做的吗?”

    闵父有些怔愣,也露出了回忆的神情道:

    “当时,我抢过了水壶,和妈说,的手干不了重活,以后家务活都让我来做。”

    张母点点头,眼眶有些微红,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但却依旧能看出七八分感动:

    “那个时候,我就打定主意一辈子跟了,可是刚才呢?”

    闵父一愣,就听张母自顾自道:

    “妈说我不给她倒茶不给她揉肩,还说我不孝顺,但事实上,这些活都让做了,妈待我就算和当初第一次见面一半的热络,哪怕冷淡些,只要不在言语上践踏,我会不伺候她吗?”

    “在咱们家没有住进这样豪华的别墅之前,那么多年,即使被呼来唤去,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也从来没仗着当时那句心疼我的话,而有过半分娇气。”

    说道这里,张母这才看向闵父反问道:

    “可到了现在,当初那么多誓言去哪里了?当时我身子不好,现在我身子好了,可人的自尊心比身体都重要三分,妈在指责我不孝顺,将我的脸面和自尊心放在地上践踏的时候,又在哪里?”

    闵建国面上大惊,当下就想解释,他当时不是故意忽视张母的感受,却听张母继续道:

    “当然不是故意不理会我的感受,只是那些在乎的本能,早就在这些年月当中,在我一次一次的忍让之中,遗忘了消失了。

    所以到了今天,每当遇到这样的情景时,只想着要如何平息妈的怒火,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有这一份身为人子要孝敬的本能。

    却再也没有从前那个,感受我的感受,为我挺身而出的本能。”

    哑然地看着面前的人,闵父这才头一次真正意识到,原来,他们两个人竟然已经被妈影响了这么多。

    而他,竟然一直都如此……

    正当闵父终于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某些事情时,就听张母做着最后总结道:

    “知道这叫什么吗?”

    闵父看向张母,就听她道:

    “这叫温水煮青蛙,妈是温水,我是即将被煮熟,再也无法跳出锅外的青蛙。”

    说完这句略带恐吓地话,张母自己也吸了吸鼻涕,转身上了楼。

    这些话说的张母心里也难过,但她知道,必须要说,否则他们家将永远都回不到从前的模样,只能在老太太的支配下活着。

    想着自家老闵虽然老实,但好歹不是傻人,既然她现在说开了,只要对方多想想,总会找到真正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