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真白向他伸出手。

    森鸥外躲不开。

    但那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却出乎意料的无力。

    不,这是与少女的身体非常匹配的力气,她应该用力的在他的肩膀上揉捏了吧,但是给他的印象却只和被一个孩子击打没有任何的差别。

    森鸥外抓住少女的手臂的时候她看起来有一点惊讶,眼睛微微睁大了,下一秒,他以自己为圆心把少女往地上摔去,

    椎名真白身下的地板甚至泛起了蛛网状的裂痕,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森鸥外知道这是因为脊柱受到了撞击导致临时性瘫痪以及昏厥。

    他手下抓着的手臂不正常的颤抖着,他加大力度,把那只手扭成扭曲的样子,以和肩膀呈直线的形式钉在地板上,对她说听话一点。

    椎名真白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声带振动发出声音,这是她在完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还能够做出来的身体自主保护措施。

    听着这个声音森鸥外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痛,但并没有痛到会让他停止思考的程度,要阻断这种方法真的是太简单了,如果说椎名真白是钥匙的话,那么只要在钥匙插进锁孔里面还没有来得及转动的时候打断她就行了。

    他把两只手指放在她的脸颊边上,轻轻一捏,她的下巴就被卸了下来,只剩下舌头在口腔内无力的蠕动着,像是一只蚯蚓。

    森鸥外用枪口堵住那只红色的蚯蚓,一直把它堵到喉咙里面,他感觉到枪口传来轻微的压迫感,知道自己已经碰到她喉咙口的结缔组织了。

    他看着身下狼狈的少女,温柔地说了一声再见。

    他扣动了板机。

    一次一次又一次。

    森鸥外自己也不知道是多少次扣动扳机了。

    随着不断的被杀死,椎名真白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到了最后一次她甚至连逃跑或者过来质问他都不知道了,他去找她的时候她跌坐在走廊上,任由中原中也怎么问她也没有任何反应,眼睛里面空空的,虹膜鲜红,像是干涸的鸽子血。

    森鸥外走过去把她给拉起来,没有看中原中也一眼,抓着脖子把她带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保留着这些记忆,按理来说椎名真白死去之后就会把那一扇门完全给打开,那些东西会到来这个世界,然后祂们本来应该是仅仅存在就足够毁灭一切的怪物,但是在椎名真白的影响下面反而温顺的要命。

    世界还是会毁灭,而椎名真白会为了某一个人——这个人她现在已经完全忘光了——为了以前的某一种执念或者说惯性,像是你站在地上,就算自己没有意识,也永远不会忘记呼吸一样的那种东西,把这个世界重新拉回到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然后就重来一次。

    森鸥外可以按照她和自己本应有的行动模式来推测这一切,他在之前已经把一切都给想好了:第几次重生的时候椎名真白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甚至有一个本子专门记载这些,说明椎名真白什么时候做出这个反应就证明她已经重生多少次了。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记忆不被世界线重置影响的能力,也许是因为多次杀死椎名真白吧,就好像拿□□进耶稣的人反而成为了圣人,刺进耶稣的那一把枪也成了灭杀鬼怪的圣物一样。

    他最后一次拖着脖子把椎名真白带回办公室的时候她非常的温顺,脚在地上拖着,鞋子掉了一只。

    被带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一松手,就让椎名真白在地板上面坐下来,像瘫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