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沈天舒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沈云瑶气哼哼地说,“之前咱们是没办法,可如今表哥都不用吃药了,娘干嘛还要忍着她?”

    许氏这段时间被沈天舒用药方拿捏得都习惯成自然了,一遇到她的事儿,不管多生气,都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妥协。

    此时被沈云瑶一语点破,她才恍然大悟。

    “我可真是病糊涂了。”许氏把手里的单子一摔,“把单子给她送回去!一年四季,过年过节,我什么时候短过她的东西,整出这种样子来给谁看?她既然钱多,那就让她自个儿出钱去吧!”

    闫娘子得了令,立刻拿着单子下去了,耀武扬威地去了双棠院,直接将一把单子摔到杨嬷嬷的脸上道:“夫人说了,家里没短过大姑娘的东西,但是大姑娘今年做衣裳首饰的份例已经用光了,大姑娘既然钱多,那就自个儿出吧!”

    她说完,挑衅地看了杨嬷嬷一眼,得意地转身就走。

    “让姑娘多做几身衣裳,新打几件首饰,这都是老爷叫人送请柬来的时候特意吩咐老奴的,如今许氏不但不给钱,还叫人来把单子摔了老奴一脸,说这种话。老奴跟着夫人嫁进沈家,这么多年,连老爷和姑娘都对老奴十分客气,她一个后|进门的,居然……

    “还有那个姓闫的,就是许氏身边的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老奴之前没让她闺女进双棠院,她这是一直憋着气,居然在这儿等着呢!”

    杨嬷嬷气得靠在明卉身上直捯气儿,缓了一会儿又起来道:“不行,老奴得去找老爷给评评这个理。”

    “嬷嬷别急。”沈天舒原以为杨嬷嬷发泄几句也就罢了,没想到她性子倒是急,开口把人叫住,“您若是还生气,就出去走走,帮我给平娘送块料子过去。”

    杨嬷嬷刚才也是在气头上,如今被拦了一下,也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却不懂沈天舒怎么突然要给平娘送东西。

    沈天舒走到书桌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晾干后夹在一块布里,交给杨嬷嬷道:“这块料子挺鲜亮的,三妹妹穿肯定好看,你拿去给平娘,让她给三妹妹做件衣裳吧。”

    杨嬷嬷一头雾水,但她知道这几日许氏装病,沈仲磊又还没消气,基本都是住在平娘院里。

    沈天舒让她送衣料,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不敢耽搁,立刻老老实实地送去。

    平娘看完纸条,当着杨嬷嬷的面烧了字条,收下料子道:“多谢大姑娘惦记,这料子的确是极好的,我一定好生给三姑娘做件衣裳。”

    傍晚,沈仲磊从衙门回来,进门没看到平娘如往常一样出来迎接自己,只有个小丫鬟在门口打帘子。

    小丫鬟力气小,个子也矮,帘子打不起来不说,也知道该怎么帮沈仲磊解披风,脱外衣。

    “去去去!”沈仲磊不耐烦地问,“平娘人呢?”

    只听里屋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平娘袖子挽起,一脸慌乱地带着贴身丫鬟春岚从屋里出来。

    “老爷今个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她赶紧上前帮沈仲磊更衣。

    “天都黑了还早?”沈仲磊皱眉问,“你这是干什么呢?”

    “还真是……”平娘扭头往外一看,果然天都黑了,“妾身带人在屋里找东西,竟忘了时间,真是太不应该了。”

    沈仲磊扭头,果然见屋里箱笼摆了一地,全都大敞四开,打眼一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