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巧提心吊胆地跟在春兰身后,完全想不到沈老太太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难不成春兰在沈老太太耳边吹了什么风,终于要开始清算自己之前骗她喝迷|药的事儿了么?

    到了老太太房里,含巧老老实实行礼问安后,就垂手站在下头。

    只听沈老太太在她头顶方向道:“老二跟你,时日也不短了,你今后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沈老太太说话声音不大,听在含巧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惊得她双膝一软,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磕得膝盖生疼也顾不得。

    “老太太,奴婢……”含巧急着想要解释。

    沈老太太却并不想听她解释,打断道:“行了,那些话留着跟你主子去说吧,我懒得听。”

    听了这话,含巧只觉嘴里发苦,头皮发麻,顺着后背一路麻到尾椎骨,全靠双臂努力撑地,才没让自己瘫下去。

    汗珠从发丝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砸在黑色的石砖地面上。

    但是随着不断地出汗,恐惧和紧张好像也随之被带走了,使她诡异地冷静下来。

    老太太如果要收拾她,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只要不许沈仲磊收她为妾,再把这件事捅给许氏知道,她立刻就能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如今老太太叫她过来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用意呢?

    沈老太太坐在上头不说话,静静等着含巧自己想明白。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含巧突然间抬头,震惊地看向沈老太太,紧接着被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垂下目光。

    就这一瞬间的四目相接,让含巧确认了自己想都不敢多想的那个可能。

    不会是真的吧?

    说不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含巧在心里拼命否认,却听沈老太太淡淡地说:“难怪你们夫人疼你,果然是个聪明的。”

    “老太太……”含巧声音抖得厉害,话都说不囫囵了,上下牙碰得嘚嘚作响,“奴婢……”

    “背主的事儿做都做了,这会儿何必还要装模作样。”

    沈老太太似乎十分笃定含巧会屈服,或者她根本不在意含巧是否会屈服,无论对方是什么反应,她的语气始终不疾不徐。

    这样的态度,的确带给含巧很大的压力。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多少汗,人都已经开始眩晕,大脑已经无法完全支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