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一转,电视上又出现了其他中老年人的严肃面容。白望月见状,立刻失去了兴趣。

    她随手关掉电视,看看四周,发现周围没有能沐浴到月光的地方,只好喊季棠溪帮忙,把红笔放到了阳台的窗户上,设下结界,开始今晚的修炼。

    一夜无话。

    白望月被强烈的阳光从入定状态唤醒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她一只狐,季棠溪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在阳台上留了一只馅饼,馅饼下还压着张字条:

    “笔仙,我去上学啦,馅饼是鸡肉的,可好吃了,中午回家我们一起吃黄焖鸡呀~”

    “呀”字后面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白望月收好字条,拿起馅饼轻轻咬了一口。馅饼用料扎实,鸡肉也很香,但她忽然就不想一个人吃了。

    狐族繁盛的那些日子,都是整个家族一同享用每日的餐食。那时候白望月还幼小得很,只能被奶娘圈在怀里。

    早已化形的二姑,高兴的时候会去涂山脚下的凡人集市,买来(现在想想也可能是偷来)许多凡人的吃食——热腾腾的大笼包子、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香气四溢的羊肉汤,还有正面嘎嘣脆、反面软乎乎的大饼……小狐崽们你争我抢,整个家族热热闹闹地进食。

    狐族逐渐凋敝后,那样热闹的场景就越来越少了。到最后,整个狐族只剩下白望月一只大妖,涂山其他生灵都对她敬而远之,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细细想来,竟也有六百余年没有和其他生灵一同进食了。

    两个人一起进食,虽没有许多人那样热闹,却也独有一份温馨在里面。更何况,她现在的修为,压根就不用进食,只是吃个开心罢了。

    白望月看看日头,估计季棠溪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回来,于是重新把馅饼包好,打算检查一下昨晚的修炼进度。

    不料,她刚把馅饼收好,门口就传来一阵钥匙的响动。白望月放出灵识,正巧看见季棠溪垂头背着书包,默默跟在一个黄头发的中年女子身后进门。

    那女子阴沉着脸,把手上的包放到门口柜子上,抱着胳膊看季棠溪:“行了,到家了,说说吧,为什么在学校装鬼吓同学?”

    季棠溪默默把书包放到柜子上,偏过头找自己的粉色兔子鞋。

    “不说话有用吗?”女子似乎被季棠溪的沉默激怒了,一把将她的书包扔到地上:

    “你咬死不承认就算了,可你在学校承认了,说个原因就那么难?三个小孩啊,你知道吓出事儿来得给人家赔多少钱?”

    白望月见状,颇为不满地皱了皱眉,上半身从红笔里飘出来,盯着那个女子的动作。

    “姑姑,是她们先抢我作业本,然后把我骗到六楼关着的……”季棠溪看了看书包,抬起头带点倔强地说。

    姑姑?原来是长辈吗?

    白望月听见这个称呼,灵体又慢慢缩回去,决定暂且观望一下。

    “她们为什么不抢别人的作业本,就抢你的?你怎么那么好骗,一骗就跟着人去?”

    女子并不满意季棠溪的回答:“连个作业本都能让人抢去,上的什么学。你妈在国外要是再打电话,我怎么跟她说,说我没管好,你闺女在学校就学会装神弄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