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肖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说:“可祖父你今日在朝堂之上可是说要倾家所有捐粮的啊。”

    “捐是要捐,可近三年来恐都有大旱,自然是要先留存足够三年的京用之米,才能管那些难民之米。主公战场上杀伐果断,可一遇到这种事情便过于妇人之仁。”

    柳肖忍不住为主公说话:“想必是因为主公早年也是饿过肚子,不忍见百姓为其苦罢。”

    “所以当仁时仁,当狠时狠,乃为大局。日后智茼或你二妹之子能够懂得,这天下便安稳了。”

    骤然听见这话的柳二妹脸颊通红,手里捏着的绢帕被她紧张地缠绕在手指头上,低着头,咬着下唇,眼里都满含羞涩。

    柳公对孙女道:“十天之后,便是主公的登基大典,届时你与你母亲会到皇宫,拜见皇后,可要给皇后留下个好印象,再有你姐姐帮忙安排一下与三皇子见一面,凭园淑你的才学相貌,那三公子非你莫属。”

    柳园淑矜持地点了点头,心里模模糊糊勾勒出一个人影,给这个人影加上了一个玩世不恭、潇洒霸气的传言后,便是芳心大动,浑浑噩噩,根本记不住自己的使命究竟为何。

    柳公说罢这些事情,终于是摆了摆手,让两个小辈先下去,单独对着自己的独子柳悟尘道:“明日的差事,不要忘了。”

    柳悟尘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到底是忍不住,拍案而起,跟自己的老子柳公吹胡子瞪眼道:“我不去!父亲既然应下了,那便父亲亲自去教!孩儿是绝不会教那些低微愚蠢之辈!”

    柳公皱眉:“他们如今可是皇子,不许再这样说,让外人听见,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掉便掉罢!”柳悟尘心高气傲,“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去!”

    一个五十来岁的固执老头和一个七十来岁的更固执老头侔上,结局便是脑袋上被狠狠敲了一杆子!

    “不去也得去,你也不想想智茼?”

    柳悟尘被教训了一竿子

    说话声音都小了一点,却还是牛脾气一样道:“智茼恐怕也领悟不了我讲的课。”

    这边柳家的最高领导人还在给心高气傲的老儿子做思想工作,那头南三所有两个细细簌簌的小贼,绕了大半个皇城,摸黑去了白天的花厅处。

    花厅只一个小太监坐在台阶上提着灯笼守夜,却似乎坐在那里直接睡着了,连有人进去都没发现。

    头一次这样干坏事儿的顾小七同志跟在薄小朋友的身后,拽着人家的衣角,每隔一分钟就要扯一扯薄小朋友的衣服,委屈巴巴的说:“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薄厌凉很无奈:“那要不然你走前面?”

    顾小七尴尬道:“我不认识路。”鬼晓得为什么这么多的门,每个地方好像也长得差不多,他若是一个人来偷土豆,早半个时辰前估计就迷路了。

    薄小郎只好放慢脚步,越过那睡熟的小太监,顺道将小太监的灯笼也顺走,进去花厅里面的房间寻找那花盆里的土豆。

    说实话,如果不是皇城之中人手不够,到处守卫还不是很森严,就他们这两个半夜打算偷东西的家伙,还没出南三所的大门就能被人堵回去。

    薄厌凉很清楚这一点,对跟在自己后头的小尾巴顾小七道:“要不然我们分头找,今天必须得找到才行,不然明日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