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降这才放了心。替陈采春应了这门亲事,专心地给她准备起嫁妆来。

    城外的地虽然已经买了,但无论是清理垃圾,还是新造房子,都是很费时间的,陈霜降想着总要到九月才能造好,又是要打造家具,准备嫁妆,就把日子定在了十月份。

    尽管陈采春一再地说要从简,陈霜降却是说:“以前是没有办法……我总是想着要三姐风光地嫁一次,以后都能欢欢乐乐的。”

    陈采春沉默了一会,似乎也是想到当年她红着眼眶咬着牙关上了花轿,而在那之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陈霜降又是被送进了何家冲喜,那时候听到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心情。

    这一路走到现在,大家都是很不容易,看着陈霜降欢喜的样子,陈采春只能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声好。

    其他东西都还可以节省,倒是这一身红色嫁衣,陈霜降非要是亲手绣了,特地去买了上好的丝绸彩线。一针一线地慢慢绣了,光是上面那一只彩凤,就花费了陈霜降三个月的时间,绣出来之后,真是斑斓缤纷,呼之欲出。

    这门亲事的消息一散发开,杨柱立刻就闹了上来,直嚷着陈采春是他杨家的人,是他杨柱的妻,绝对不能再嫁。

    这一下事情闹得有些大,总不能再让他这么嚷下去。陈霜降只能是报了官,然后把陈采春一直留着的休书呈了上去。

    那一份休书虽然是陈采春把杨柱灌醉了哄他签下来的,但是上面那手印可是红彤彤做不了假的,官府判定杨柱无礼,打了他十个大板丢了出来。

    在出来衙门的时候,杨柱子一撅一拐地拦住了陈采春当街就是骂着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这女人但凡有一点良心,总是要心软一下的。”

    陈采春只是退后了一步,说:“从此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点瓜葛。”

    杨柱仍是纠缠不休,只说着他跟陈采春有多少恩爱,多少情分,怎么就能拣了高枝就高飞,一下翻脸不认人。

    只把陈采春逼得又是气又是恼,一张脸涨的通红,一双杏目更是怒视,几乎要喷出火来一般,只恨恨地说了一句:“要我回去,你先还我那两个孩儿的性命来!”

    “那我爹的命呢,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错手杀了他!”杨柱一激动起来,立刻就口不择言了,直冲上来,一把拽住陈采春的手就往外拖。

    陈采春愣了一下,没提防就被杨柱拽着走了几步,却是有些傻傻地问:“你……杀了舅舅?”

    听陈采春这么一问,杨柱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究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心里悔得跟千百只耗子乱挠一样,直恨不得一下把刚才那些话收了回来。

    只可惜这还是在衙门口,杨柱激动起来嗓门又是大,早就有人听见了去衙门里面叫了出来,不由分说地直接抓了杨柱进去。

    陈采春也是呆了呆,只看着这一片混乱的场面,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是混乱的很,被小丫鬟拉了一下,才想到退到一边,免得被撞到。看了一会,陈采春只觉得心冷的很。看着杨柱被押了进去,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因为杨有才不是死在京城,杨柱又是亲口承认杀了人,这案子也没费多久的事,直接把杨柱押了回去对质,很快就出了京城。

    之后的案子陈霜降也没有去打听,只听何金宝说,大约是错不了的,也就只有判轻判重的问题。

    杨有才倒是真心对着陈采春好,他的死也让陈采春哭了好几次,慢慢地才好转了起来。

    陈霜降买下的那一片地,果然是不大好处理,垃圾都快堆成山了,根本没法处理的,没办法只能是放了把火,烧了很久才把这垃圾给烧了赶紧,偏偏这边上多少还有些村子,时常还有些人过来把垃圾倒在这里。

    没办法,只能是先花钱筑了一道竹篱笆,把这一片地拦了起来,挂了牌子说有人买了,这慢慢地没了人随便来倒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