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觉得高兴了,扯了张椅子坐下,很认真地跟陈霜降分析起当今的局势来。

    只不过无论是连王巫颐光,太子巫烙,还是大将军蒋清,陈霜降基本都听不懂,至于何金宝自己,那也是一知半解说不大拎清,越说反而越是让陈霜降感觉迷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霜降迷茫的表情给影响到了,最后连何金宝自个都迷糊了,搔了半天的头,最后下了一个决定,“嗯,我要去报名参军。”

    “参军!”陈霜降这一会是真切地听清楚了,大吃一惊,手一抖,直接就把针给戳进了手指头,挤出了一颗晶莹的血珠子。“你想去参军?”

    “嗯,听说司马家在招兵,我们打算去应征。要是平反有功的话,没准还能混上个一官半职的,那以后就不用愁了。”何金宝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似乎是都已经看到他升官发财的衣锦还乡的辉煌前景,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但是看着陈霜降捏着手指头,低着头一脸担忧的样子,何金宝的笑容不知不觉也慢慢淡了下来,一双手很不自在地扯着衣角,最后终于小声地说:“你也知道家里瞧不上我们……我要是有点功绩了,你在家里也可以好过一点。”

    陈霜降吃惊了,定定地望着何金宝好一会,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本来一直以为因为成亲的事情,何金宝多少是恨她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能为她考虑到这种地步,一瞬间,陈霜降感觉自个的心尖上面似乎有一丝的颤抖。

    只是很快地,陈霜降就想明白了,何金宝打小就不喜欢读书,倒是更喜欢跟着何太爷舞刀弄枪的。参军,仔细想想的话,陈霜降总觉得何金宝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似乎是恨理所当然,一点都不意外。

    “就算是想去参军,又何必挑在这么个时候。我听你说起来,这起兵差不多也跟赶集一样了,光看见热闹就往前凑,今天这家起来,明天立刻就又倒了下去,你干嘛又去淌这趟浑水,就算再怎么的,家里也不会少了你吃的。”

    陈霜降不同意,苦心劝着,想叫何金宝放弃了这个念头,一开始,何金宝还能好好地跟她解释,在司马可是百年大家,怎么能跟那些野路子出生的兵**相比,而且大家都是江州老乡,不去投靠他们投靠谁,还有其他之类的理由一堆堆的。

    只不过何金宝固执地想去,陈霜降也是固执地就是不让他去,两个人僵持在一起,谁也说不服谁,最后何金宝气呼呼地上床睡觉,陈霜降瞧着他的背影,百感交织。

    对于何金宝想参军的事情,陈霜降直觉这是应该告诉人的,只不过在这一个何家之中,陈霜降还真想不出该找谁商量去。

    本来还有个何太爷对何金宝也还算好,只是毕竟年纪大了,和顺帝驾崩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似乎是受了点刺激,病了一场,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都说不能再让他劳心劳力了。陈霜降也不敢说。

    旁的人,陈霜降到现在也不大熟,按着何金宝说的,似乎也就只有一个何金元还算关系亲近,只是那是陈霜降的小叔子,很少见面,又是个身体虚弱的,经不起累的,陈霜降犹豫了犹豫。

    还没有等陈霜降想出个对策来,何金宝就动了小心思,他也没有想到,对于参军这一个事情,陈霜降竟然会反对到这种地步,这么想起来的话,那家里其他人也该是这样的态度。很少思考的何金宝终于认真思考了一次,他的主意是已经打定不能改变的了,本来还想着能得到家里的大力支持,看着陈霜降的反应,何金宝也是知道这个想法是不大可能了,于是从小胆子就大的何金宝,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不告而别。

    这天一早出去,到天黑,何金宝也没有回来,春燕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陈霜降还存着几分侥幸,跑到床头把何金宝藏钱的盒子拖出来一看,果然空了,一下子心都冷了,不禁生出几分怨愤,这人还真的就这么走了。

    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眼巴巴地盯着,瞒是肯定瞒不住的,陈霜降没有办法,只能叫春燕到村口的方向去打听下消息,自个换了衣服,到何夫人面前老实禀告。

    何家走丢了一个儿子,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一桶冷水泼进了滚油,闹开了锅。

    何家家上下,凡是能动能跑的,部被轰了出去寻找他们离家出走的四少爷。只不过何金宝显然是处心积虑早有准备,又是一早就走远,这边开始寻人都已经入夜了,早就人走茶凉,这边折腾到第二天天亮,也才打听出来,有人见过四少爷跟同村的何味一同出村往东去了。何家下人找了马追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人影,也不知道究竟跑哪里去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何家的人终于放弃追找,确定何金宝是已经走失走远了。这个消息一传回何家,何老爷大怒,摔着杯子对着何夫人吼:“你这个娘究竟是怎么当的,居然让那小子闯出这样的大祸来!”

    何家是农户地主,跟着朝廷外围又多少有些联系,在这样的局势不明朗的时态下,何家自然是想着保持中立,明哲保身,况且按照着何老爷的思想,就算是要去参军,那也不该去司马家,无论是连王,还是太子,那至少还能算是正统。

    狠狠地对着何夫人发作了一通之后,何老爷想着既然木已成舟,那只能赶紧想些办法来补救了,就把何金富给叫了过来商量。

    “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在光线昏暗的书房里坐了半天,何老爷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