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天气暖和起来,百花盛开,万山竞秀,山上又变得满目苍翠,绿意盎然。

    矿山的生产拉满了弓,大家忙忙碌碌,菜地都顾不得种。梁惠凯没事儿干,拿上蛇皮袋要去后山的羊圈铲几袋羊粪回来。赵秀花见状要跟着去帮忙,梁惠凯劝道:“这种粗活都是男人干的,你这娇滴滴的大姑娘还是算了吧。”赵秀花嘻嘻一笑说:“你太小看我了,好歹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这点事儿还干不了?”

    既然去那就跟着吧,有人打个帮手也好。李秀莲犹豫了一下说:“我就不去当灯泡了。”赵秀花大羞,嗔道:“别胡说,你是变得养尊处优,什么农活都不想干了。”得,不想去也得去!梁惠凯说:“那就忆苦思甜,一起去吧。你俩负责铲粪,我负责搬运。”李秀莲不情不愿的说:“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就去。”

    这女人荤素不忌,话里话外总是能扯上男女关系。梁惠凯很头疼,生怕赵秀花想入非非,扛了一把铁锨,拿了四个蛇皮袋率先上了坡。沿着羊肠小道,翻过一个山头就有一个羊圈。

    山上的羊圈冬天不能用,要把山羊赶回村里过冬,喂一些花生秧子、红薯秧子,玉米秸秆、小麦麸皮、豆粕等等,没有草料羊无法越冬。羊粪经过一个冬天的发酵正好用来做肥料,绿色、环保。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铲了两袋羊粪,把铁锨交给她俩,梁惠凯当起了搬运工,很快把宿舍前后的几片荒地都撒上了羊粪。接下来才是重体力活,让两位女士下山买秧苗,自己开始翻地。

    仗着孔武有力,一气把几分地都翻了个遍,没想到累的腰酸背痛。梁惠凯纳闷,被酒色掏空,变虚了?试了试地堾上的大石头,还能搬动呀!李秀莲看着梁惠凯衬衣下鼓鼓的肌肉,春心萌动,脑子发热,说道:“刨地总一个姿势,能不腰疼吗?要不姐给你按按?”

    拉倒吧,让你按还担心被骚扰呢!这山上不适合呆着了,梁惠凯说:“秧苗买回来了,你俩慢慢种,我还有事。”拿了一只宰好鸡,回到小平房炖了一锅小鸡炖蘑菇。

    吃着饭,梁惠凯问道:“咱们还去市里买衣服吗?”王冬冬说:“老妈盯的紧,怕是去不了。”梁慧凯遗憾的说道:“不是说你妈要跟着家属们去旅游吗?她不去了?”王冬冬说:“人家是领导的媳妇,自己大小也是领导,要和下属保持距离,不去啦。”

    梁慧凯嘿嘿一乐:“你们一家人都是领导!我看领导和下属打成一片才好。”王冬冬说:“这你就不对了!领导要刻意和下属保持距离,这是一种管理艺术。”梁惠凯说:“或许有道理?说说,让我也涨涨知识。”

    王冬冬煞有其事的说道:“首先,能避免让下属认为你和谁关系好,和谁关系不好,尽量让下属感觉到公平公正。爸妈是公职人员,和你这个私人企业的老板不一样,你可以随心所欲,想用谁就用谁,他们不行啊。”梁惠凯赞道:“有道理!接着说。”

    见梁惠凯爱听,王冬冬不禁有些小得意,说道:“其次,能树立自己的权威,保证政令畅通。如果领导和下属之间关系非常密切,甚至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你想一下,领导的权威在哪里?天天和下属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怎么能保证政令畅通?

    再者,能隐藏自己的缺陷,确保形象完美。和下属接触的过于频繁,就会把自己的缺陷都暴露出来。那还怎么树立自己的形象?对不?还有,距离能使你在下属面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确保局面可控。因为大家对领导有了神秘感,那么谁也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话照做,而且大家对领导的印象还都很好。”

    梁惠凯马屁拍的溜:“懂得真不少啊!看来这一年多没白锻炼,学会了驭人之术。”王冬冬笑靥如花,脆生生的说道:“管理大同小异!你看我们医院的院长,很少下来检查,所以每次下来就把大家吓得够呛。反过来说,如果你天天见他还会害怕吗?”

    梁惠凯说:“言之有理!我去矿山少了,总感觉职工和我有了距离感,我还纳闷啊,原来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妈监督的再严,咱们偷偷去一趟她也不知道啊。”

    王冬冬质疑道:“你为啥这么想去市里?不会是想去见我姐吧?”梁惠凯讪讪一笑说:“我倒是想,可惜你姐早把我拉入黑名单了,电话都不接我的。”王冬冬一脸兴奋,问道:“真的吗?我看看。”

    王冬冬拿起梁惠凯的手机,试着拨打了金小芳的电话,果然打不通!开心的说道:“谁都不理你才好呢!哪天我去北京搅和一次,让钟灵也不再理你,你就是我的啦,哈哈!对了,说起北京我还真想去,要不咱们去北京,偷偷看看你的四合院?”梁慧凯说:“这简单,满足你的好奇心。”

    两人一拍即合,转天一早去了北京。皇城根下,灰砖绿瓦,来到这里像是穿越到了古代,如果喜欢现代化的大都市,四合院反而引不起多少兴趣,只是停留在传说中。

    到了小胡同,梁惠凯忽地心里一惊,虽然这儿不怕见到钟灵,可丁老一家就住在胡同口呀,把这事儿忘了!万一撞见了又要解释一番,心里不禁忐忑不安。侧脸一看,老丁家大门紧闭,梁惠凯拉着王冬冬匆匆走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家门口,梁惠凯拿出钥匙,傲娇的说:“这就是咱的四合院!”感觉身边的人没动静,侧脸一看,王冬冬闭着眼睛,静静地站在哪儿。梁惠凯不禁纳闷,问道:“怎么了宝贝儿?”王冬冬说:“我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是在梦里梦到过,或者是……”

    王冬冬本想说或者前生曾经来过这儿,又觉得这话太虚玄,便没有说出口。就这也把梁惠凯吓得不轻,毕竟这套四合院里发生过不少蹊跷的事儿,一时间惴惴不安,不会是鬼附体了吧?讪讪一笑说道:“那感情好,说明你我命中注定是女人。”王冬冬若有所思,取下纱巾蒙在眼睛上说道:“你拉着我进去。”

    见王冬冬神神叨叨的,梁惠凯心里怦怦直跳,只好拉着她往里走。王冬冬说:“这是一面影壁。”四合院大同小异,这不稀奇,梁惠凯说:“对,看来你还真熟悉?”绕过影墙,王冬冬指着右首说道:“那是厨房。”这次梁惠凯真紧张了,木然说道:“对。”

    走了两步,王冬冬又说道:“中间是颗石榴树。”梁惠凯涩涩说道:“我新栽的。”王冬冬“哦”了一声说道:“那是厕所,那是轱辘井。”梁惠凯说:“厕所对,没有轱辘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