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姐是恨铁不成钢,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似的,但毕竟是在公司,怎么样也得给秦墨宇留面子,所以再多的情绪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不冷不热地感叹了句:

    “原来是这样啊——”

    随后,找着借口结束了话题,秦三姐便直接转去了洗手间,一路上,她的舌根差点没整个给咬断了。

    另一边,见状,秦二姐也没再跟进去,回身便又回了车子。

    ***

    此时,医院里,秦墨宇抵达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咨询了下池月宛的身体状况。

    “医生,已经退烧是没事了吗?还用打药吗?以后还会不会再犯?”

    “这个不太好说,只能说暂时看是没什么问题了,各项指标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不过,因为一些情况或者意外的伤害,病人的身体可能受到过较大的损伤,应该是落了点病根,元气一直没有恢复,所以抵抗力各方面明显会有些弱,所以一些小病小灾也容易感染发作。”

    “这个不能完全靠药物,最重要的还是要提高病人本身的身体素质,除了注意饮食、睡眠等各方面的休养,也要适当地运动跟锻炼,这是个长期的工作,平日多注意一点,省得临时抱佛脚还治标不治本!”

    “药明天再打一个稳固下就可以了,住院就没什么必要了!”

    医生的话明显的似有所顾忌,隐约间,秦墨宇也感觉到了,不知道医生隐晦的暗指其实是她流产后导致的阴虚,下意识的以为是她上次落水留下的后遗症,秦墨宇心里虽然也愧疚,却没想到真相其实远比他预想的还要让他痛苦: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出了门,平复了下情绪,秦墨宇才拎着便利袋去了病房。

    进门就见护士在整理着收药,而一边,池月宛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笔记本,一手平放在床上,一手还在纸上刷刷地写着什么,头发凌乱地扎成了个揪,一边的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划了条黑线,样子像极了认真做作业的小学生,乖巧到了极点。

    望着,秦墨宇都觉得有些好笑,目送医生离开,他才走了过去:“又在鼓捣什么?”

    这么聚精会神、连他来了都不看一眼?

    视线一落,秦墨宇就看到一张演草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鬼画符,而她手中规规整整正在画框标注,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他拿来为难她、消耗她时间的几个技术难点:

    这才几天,她不会真给解开了吧?

    根本没有理他,一边嘀嘀咕咕地,眼神扫着另一边的纸张,池月宛手下还在继续。

    打了几次的交道,秦墨宇大概知道她的风格,有灵感,她都会将要点随手记在演草纸上,当然是一种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方式,通常全线贯通后,或者甚至是在电脑上粗算或者实现完成后,她才会将整个思路整理出来,用于后面做全面的修改跟调整,可以说,她的思路都是整体贯通后再去做计划的,基本那个时候出来的计划书,大方向八成以上是可行的。

    目光凝敛在她的身上,秦墨宇有些不敢置信:

    这次他拿来的可是升级的最难、最关键的一个点,现在他们的技术部还都在研究攻克中,因为这个点是贯通全局的,只要能连通,后面就会全部水到渠成。他们当时测算的是可以的,但因为运行跟硬件的配合上的差异,一直没调通、始终无法实现,现在他的手下各个分部都在简化后续,试图让主程序能动起来,难道她能让一个负累重重的主程序摆脱复杂的分支跑起来?那些分支可一个都少不了,这次接口没有剩,每秒钟跑的算法也是固定的,她怎么让它在固定的不变的时间里全给调起来?

    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秦墨宇看着她,就在可能跟不可能各种震惊的思绪中纠结,池月宛也一直没搭理他,就一直在写、后面还涂抹着改了几次,大概过了将近半小时,她才放下笔,明显吐了长长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