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琴已经进去了,吴知枝怕他进去闹事,把里屋锁住了,自己到门口的水池边上洗碗。

    吴明勇见状,一脸怒相,追到门口,大嗓门地冲着她吼:“怎么?还锁门啊?防着老子啊?”

    吴知枝不搭理他,动作利落的洗着水泥槽里的碗。

    吴明勇冷笑,“我是你爸,法律上你有义务养我的,你不给我钱,行,那我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住在这里,你给我收拾间房出来,我以后都在这住,吃喝拉撒部由你负责!”

    “法律?”听见这两个字,吴知枝简直想笑,一个视重婚罪如狗屎的人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跟她说法律?她冷笑一声,“你去告我好了。”

    “你是我生的,你不赡养我,就得割肉还母,剔骨还父!”

    这话,绝对是吴奶奶的手笔,吴明勇这烂赌鬼没这智商,那老太太一天不计算人就浑身不自在,天天挑他们家的事,其实按情况来讲,吴明勇已经另外成家娶老婆生儿子,就跟他们家没瓜葛了,奈何老太太老盯着吴外婆的楼房不放,总觉得吴秀琴有房子就得分一半给吴明勇,所以但凡缺钱了,吴老太太就怂恿自己儿子过来要,过来闹。

    “行,等你六十岁了,行动不便了,三餐过来这里,我做饭给你吃,你要没地方睡,我给你一楼搭个床,但是你有两个家庭,所以每个月我们只养你半个月,剩下半个月你找小三的儿子去,另外,我只负责你的吃喝住行,不负责给你钱去赌博,更不会负责你家里的其他人,等六十岁满了你拿着身份证来找我吧。”对赡养义务,吴知枝接受得挺平常,不就是一日三餐吗?照顾你行,要想闹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现在就要,我行动不便了,我每天都浑身疼,我就要你从现在开始给我端屎端尿!”

    吴知枝抬眸瞅他,眼里带着森冷的寒意,“我该说的已经说尽了,你要在闹下去,那你去告我吧,要是法官说我这个未成年必须现在开始赡养你,那我二话不说,天天伺候你。”

    吴明勇一噎,无话可说。

    她确实未成年,就算他是个法盲,也知道她现在不可能需要赡养他,他的脑袋瓜子天天浸泡在赌博里,反应不够灵敏了,想了半天,黑着脸说:“吴知枝,你就给我五千,给我五千我就走,决不在来这里惹你们烦。”

    吴知枝心里冷笑,还五千?一毛都没有!

    把洗好的碗端起来,她走进店里,对身后的吴明勇说了一句,“这个家穷的叮当响,我跟你说我们没有钱,你不信,就继续在这里等着,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客人来一个,吴明勇赶一个,实在没办法,吴知枝选择关店休息。

    “我现在要关店了,你走不走?”

    “我不走,我已经说了,你今天不给我钱我是不会走的。”

    “行。”吴知枝懒得在跟他叨叨,拿起座机电话,拨号,“陈叔,你现在在执法吗?对,我爸又回来了,他在这闹事,逼我给他拿钱……”

    “你打电话给陈飞做什么?”吴明勇瞪着一双牛眼吼她,气得想杀人。

    陈飞是当地的警察局大队长,当年因为吴明勇家暴,吴知枝光着脚飞奔去警察局报案,是陈飞接待的她,之后陈飞了解了他们家里的情况,特别心疼这个女孩,就对吴知枝说,如果吴明勇打她妈妈,就给他来电话,他就会赶过来救他们。

    事实上陈飞已经救过吴妈妈好几次了,他长得人高马大,一身凛然正气,吴明勇特别怕他,但吴知枝毕竟长大懂事了,不想总麻烦陈飞,欠的都是人情债,所以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轻易给他打电话。

    “陈叔说他马上过来,你走不走,自己看着办。”

    “你这个死丫头!你就是见不得你爸好,想害死你弟弟,他现在得了肺炎在医院里,天天哭,你就不能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救他一命么?你真是要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