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孤中午只吃了一碗米饭,一个鸡腿,两个鸡翅,四个绿豆糕,一碗红豆汤。

    杜老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实在是没有胃口。

    听闻杜老所言,我心里是欣喜的,是感动的。若真如杜老所言,萧珉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活,并在最大限度地让我过得圆满。试问世上有如斯一人,知你、懂你、事事为你筹谋,岂非一大幸事。

    可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权力中迷失?

    他懂我,我却好像不懂他。或者说,从来没有试图去懂他。

    我曾经特别开心能有敏阳和萧珉,让我在登基之后依然能过着年少时那样没心没肺的日子。可是我好怕重蹈敏阳的覆辙。我贬萧珉的官,说来是一时冲动,若是这种想法没有早早埋藏心底,我会临时想到贬官吗?

    我的内心仿佛有一块磁铁,不由自主被萧珉吸附,我本能地想相信他、依靠他,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理智,因为最亲密的人更可能给你致命一击。

    可我最错误的,是没考虑自己是否有能力独立,甚至连我作为君主应该做些什么,都没有认真想过。

    我真是幼稚得很,想问题及其片面。

    到底要怎么做呢。

    于是,趁着大中午,烈日当空,我去围场骑马了。

    这时候,散骑常侍大人就得跟着折腾。林君庭不得不丢下手中的冰镇西瓜,牺牲和美妻午休的美好时光,随侍在我这个孤家寡人左右。

    真烦,我猛地一抽马屁股,马儿吃痛跑得更快,林君庭没想到我突然加快速度,费了一些功夫才追上我。

    “陛下在为刘大人的事烦心吗?”

    “嗯。“我用鼻子回了他。

    “还为乐府令大人的事烦心。“

    “嗯。嗯?才没有。“

    林君庭拉了拉嘴角“行吧。“

    “你负责谏言规劝的,你说说,孤贬萧珉的官是不是做错了。“

    我放慢了速度,马儿在林间踱步,树林阴翳,鸣声上下,遮掩了大半热气。

    “迟早的事,没有对错之论。“

    我把杜老的话告诉了林君庭。

    沉默许久,林君庭叹了口气“臣能够理解陛下的心情,经历敏阳长公主逼宫之事,陛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完全信任萧大人,这完全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