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眼前一亮,徐婉能想到这些,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些事暗卫司查了好些年,不曾想徐婉一句话,便问到了点子上。

    安然望了望屋顶,又看了看屋外,确定没有外人监视,他才放下诫心。

    “小姐既然问了,我也不能再瞒着小姐,不知小姐觉得二房的夫人与小姐是怎样的人?”

    安然提到二婶李氏与小姐徐妙,是有意让徐婉先行思考,他也想知道,这位婉小姐是否像传言中那般柔弱,只知逆来顺受,旁的事都不明白。

    凭借一己之力,将府中内奸清理干净的官家小姐,安然不信她只是个软弱可欺的无能之辈。

    说到那李氏,徐婉心中有几分不解,往日她总是派人隔几日就来长房闹一番,却不曾让长房伤过元气,总闹着要抢些东西,却连一个椅子也没搬走过。

    至于徐妙,徐婉也让她觉着怪异,只有二房的下人在场时,她才会闹,其余的时侯她倒是安静的很,在无人处,她会兴高采烈的唤她婉儿姐姐,若来了人,她便又成了那人无理的二房小姐。

    徐婉将过往的事都理了理,沉吟道:“二婶与妙儿,常常做一些让我不得解的事,有时良善,待我和斐然很好,有时又会说一些伤人的话,这般反复无常,我竟一时分辩不出好坏,只能将二房的人全防着,省得再出什么事端。”

    爹娘去世那日,她哭了半宿,是李氏哄着她入睡的,徐妙也陪了她一夜,自那以后,徐斐然瞎了眼,国公府衰败,二房便无人再待她好了,徐婉分不清好人坏人,索性将这些人全防着了。

    听了徐婉的话,安然不由得赞叹李氏的手段高明,用这种方法让徐婉明白人心有异,总归能保护好自己,免得被徐三思等人轻易骗了去,与恶人为伍。

    “其实二夫人,是暗卫司的人!”安然语出惊人,阿玉在惊愕间弹跳而起,“你可不能欺骗我家小姐,那李氏欺负长房欺负的最狠,安然你不会也是李氏的人吧!”

    阿玉的脑回路很是清奇,许是以往拿扫把赶人的次数多了,下意识的便以为二房没什么好人。

    徐婉很是冷静,没有别的表情,她劝阻阿玉不要太过惊讶,“先让安然说完,我们在议论也不迟。”

    阿玉没了声音,她一向听从徐婉的吩咐,即便心中有万般不解,她也没有再出言打扰。

    安然缓缓说道:“小姐比我想象当中的要冷静,那位二夫人虽然出身不好,却是个十分知礼守矩、忠君爱国的人。

    国公爷逝世后,她发现了徐三思的秘密,便一直潜伏在御史府中,此后加入暗卫司,保护了云朝诸多大臣不被南纪探子刺杀,立下了不少功劳。

    二夫人为人敦善,以往那般待小姐,是为了让小姐远离二房,徐三思此人阴毒狠厉,不会与人为善,小姐若是与他亲厚,怕是会被害了去。”

    暗卫司的情报一向真实,徐婉早有耳闻,只是这些事一但放在明面上来,有些人便置身在危险之中,为了安全起见,安然才会让无恙出去守着,这些事若被人听了去,对徐婉与二夫人都是灭顶之灾。

    徐婉默不作声,她没有去细思安然的话,她不可能这般轻易就相信安然,这人才入府两个月,即便是苏公公带来的人,她也不会完全相信。

    徐婉将徐斐然唤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侧,“让阿姊瞧瞧你手上的伤好利索了没!”徐斐然乖巧的掀开衣袖,伤口上结的痂早已脱落,只是那些疤痕却没有去掉。

    “阿姊,伤已经好了,我一点都不疼,这些疤又不丑,斐然不觉得难看。”徐斐然将衣袖又拉了下来,对徐婉柔声笑了笑,以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疤痕。

    “斐然,那日是徐妙派人打的你吗?”想要确认安然的话,首先她得知晓屡次伤了徐斐然的人,到底是谁。

    徐斐然闭着眼睛回想着那日的事,他那个时候眼盲看不见东西,院中的声音他却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