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夜幕之下,万家灯火渐渐熄灭,唯有打更的更夫还在街上游走,暗卫司里的人早已严阵以待,今日要抓捕的是已知的三名南纪探子。

    夜色之下,只见徐婉换了身云衣卫的锦衣袍,暗卫司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主子换了身衣裳,果真像个带兵打战的女将军。

    不远处顾念之负手而立,悄无声息的跟在后方,徐婉不让他跟着,他只能默默在身后守着,万一出了事,他还能帮上忙。

    暗卫司的人兵分三路,一路由统领楚诚带队,一路由副统领林如月(尚服局掌衣)带队,最后一路由徐婉带队。三队暗卫在不同的地方守着,静候屋中的烛光熄灭,隐约能瞧见屋中的人正写着什么,大概是与南纪皇帝的通信。

    “主子,我们何时动手?”一旁的云衣卫见徐婉迟迟没有动作,便觉着她经验尚浅,不懂得把握时机。

    “再等等,等那人将信写完!”徐婉不下命令,众暗卫也只能等着,徐婉心中另有打算,她看过此人的资料,这人到底有何本事,暗卫司查不出他的任何信息,若不是他与御史府的信件被截获,暗卫司或许很难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半柱香之后,这人停了笔,屋中的烛火被吹灭,云衣卫们开始蠢蠢欲动,徐婉思索着什么,她能发现这屋中的不对劲,她只听见那人吹灭烛火的声音,却没听见那人脱鞋的声音。

    若是要上床休息,哪有人不脱鞋的,这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主子,我们现在攻进去吗?”

    “再等等,等那人放松警惕!”徐婉的听力一向异于常人,却不全是因为习武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特别训练过,徐斐然眼盲后,她在教他用耳朵辩别事物时,她自己也学了个精通。

    如今用在此处,也是得心应手。

    云衣卫不知所以,即便如此也没在插话,徐婉这般做自然有她自己的原因,她们听从便是。

    徐婉在等待时机,等那人误以为自己误判了外头的情况,人常会出现幻听,过了许久也不见人闯进来,那人便会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更夫刚好走到此处,那人似乎将手中的剑放回了原位,渐渐的又传来脱鞋袜的声音。

    徐婉细细的听着屋中的动静,辩明情况后,示意众人准备妥当,“你们两个跟我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

    徐婉持着剑步步向屋内靠近,那门竟没有上门栓,徐婉顿时明白那人发现了她们靠近,徐婉后退了几步,示意那两名云衣卫向两侧散开。

    徐婉感知着屋内的动静,那人靠着门,想着偷袭云衣卫,如今硬闯进去,怕是会有伤亡。徐婉心生一计,用石子打向屋门,引那人出来。

    门应声而开,那人很是警惕,房中没有动静,他迟迟未出,徐婉正想闯进去,不知何时顾念之出现在附近,徐婉暗自皱眉。

    顾念之见屋中的人不好对付,不愿让徐婉以身犯险,便自行出来,让那人以为自己才是在后头埋伏的人。果不其然,那人被顾念之引了出来。

    徐婉等人持着剑将他拿下,没有出现伤亡,顾念之淡笑着站在不远处,他没有听从徐婉的命令,守着暗卫司,反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此处,只愿徐婉不要怪罪他才好。

    云衣卫众人将南纪探子押回暗卫司,剩下的人开始搜寻这屋中的痕迹。徐婉一直在寻那封信的踪迹,却未能寻到,她冷静下来想了想,那人知道屋外有人埋伏,应该会将信藏的严实一些。

    在桌脚的石缝处有些异样,徐婉小心将表层的土壤弄干净,只见一方折成一小块的信纸塞在里头,正是那人方才写的信,徐婉将它展开,让人惊讶的是这信竟是写给南纪医圣阮清源的。

    当真是怪异之极,若是写给南纪皇室的信还不难理解,写给太医院的院使大人就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