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思本以为李氏是个好欺负的,随便几句话便可以将她打发了,却不知李氏也是个有骨气的,哪能让人随意欺负了去。

    二房此时正吵着闹着,以往对李氏言听计从的丫鬟婆子,竟都站在老夫人那边,唯有徐妙站在母亲这边,徐三思倒底是个负心薄幸的,他一心想着当皇帝,哪里还瞧的上李氏。

    二房正院,徐三思正琢磨该如何将休书给李氏,左思右想,还是直接点好,省得顾虑那般多,他言语间很是不悦。

    徐三思派丫鬟将李氏请来,李氏一如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老爷唤我何事。”

    徐三思有些做贼心虚,避开李氏的目光,看向别处,拍了拍桌上折起的休书,“我与母亲商议过了,府中要抬新妇进门,主母的位置你也该退下来。”

    徐三思说的委婉,李氏听出了这话中的名堂,故意装作听不明白,“老爷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大懂。”

    在徐三思心中,李氏一直是那个无知的乡下妇人,对他没有丝毫用处,这人一旦变了心,再去看以往爱过的人,便觉得哪里都不好。

    “这是休书,你看了自会明白!”徐三思眼中的厌恶更甚,他暗示的这般明白,李氏再不懂,他便只能强硬些赶她出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那个外室,他尝过滋味,怎愿舍下。

    “我不认字!老爷难道不知吗?”

    “你!真是个蠢妇!怎配的上我徐三思!”他连最后的情份也不愿再演了,伤人的话说的顺口,徐三思似乎许久不曾正眼瞧过李氏,这变心之事早有端倪。

    李氏出奇的冷静,面上却依旧装着悲伤,“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你说的,怎的现在又怪起我来了,徐三思你又好到哪里去呢?”

    “你放肆,本官岂容你置喙!”徐三思被女子反驳,自觉受了很大的侮辱,他一向看轻女子,心中气愤,竟自称本官。

    只是徐三思没能从李氏脸上看出恐惧来,她似乎在嘲讽他,“本官?呵!不知老爷是哪朝的官?又有什么功绩?若不是有朗之大哥帮你,你徐三思何德何能坐上御史中丞的位置?就凭你三次落榜吗?”

    徐三思被说中了痛处,他最为忌讳的,便是别人说他的一切全是因了徐朗之,不曾想一向唯唯诺诺的李氏,竟在他面前这般放肆。

    盛怒之下,徐三思以手化掌就要向李氏打去,徐妙正好过来,“爹爹住手!”

    徐三思自然不会听,反而是使劲了力气,就要打向李氏,不泄愤,他心中是不会舒坦的。不料李氏先一步制止了他,他只觉得手腕生疼,使不上力,李氏什么时候有这般大的力气了。

    李氏将他猛的一推,徐三思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他扶着椅沿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氏,眼前的妇人与他记忆中的,怎么会不一样呢?

    “你……你何时有了这般大的力气?”

    李氏一脸失望的看向徐三思,这人还是那般无能、自私、不求上进,如今又生了些毒辣狠劲,她以往也不知为何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李氏进上京城那日,才发现自己与旁人的差距,她不识字,也不会什么本事,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只有大嫂赵姒儿不曾看轻过她,反而将她介绍到暗卫司识字习武,李氏很是刻苦,也算有些本事在身。

    李氏一个普通的乡野妇人,她尚且都知提升自个的能力与思想,为何徐三思却变的愈发偏离呢?不知家国,只顾自己。

    李氏极其失望,她一向称老爷,此时却一改常态,“徐三思,你又何曾正眼瞧过我?你本就是个无心无情之人,只顾自己罢了!休书!也该我给你才是!”

    李氏将早已写的休书拿了出来,直直扔向徐三思,不讲任何情面,她看清了这人的真面目,便也不想再与这似毒蛇般的男子,继续做着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