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抱腿坐着,缓了好一阵,终于不晕了,才缓缓地说道:“前些天,在田头遇到赵大娘,正好她在愁她儿子娶亲的事,我就给她提了一嘴,说场景可以用花来布置,当时就顺口说的,没想到还真打算这么做。想来今天是想找我去帮忙的。”

    “帮什么忙?”林舒在脑门上点了一下,嗔怪道:“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帮忙。”

    说着,按着她躺下,“行了,你先躺着,林给去给你喊大夫了,该是等会就回来了。”

    林予乖巧地点点头,视线转到窗户上,“大姐,林给是怎么从窗户进来的?”

    林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突然就想到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一幕。那时她还在敲门,林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她当时想的是如过实在没辙的话,就让人把门踹开,谁知她一转头,就见人已经摸上窗台了,那轻车熟路的,不知道的差点都以为是惯犯。

    林舒笑道:“还能怎么进来,不就窗户一开,爬上来,然后往下一跳,这不就进来了。”

    她也知道是这么进来的,但关键是,她记得前几日锁了窗的,这几天又恰巧晚上有些冷,所以就没开锁,再说锁在里面,怎么做到从外面打开的?

    脑袋晕得厉害,林予实在想不通,索性也没为难自己继续想下去。她把被子往身上提了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林予的身体一向很好,无论是这幅身体还是以前,即便是感冒,也是轻微咳嗽或是流鼻涕,很少发烧。她还是第一回体验发烧是这么个感觉,脑袋跟团浆糊似的,身上明明发烫的厉害,但她却只感觉冷。

    意识迷离之际,林予听到了开门声,强忍着模糊劲,费力虚开一条缝看了一眼,是林给带着上回那个白胡子大夫来了,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湿漉漉的,看来外面下雨了。

    再醒来时,林予是被渴醒的,喉咙跟那夏日里的沙漠一般干。

    但睁开眼,她开口第一句不是要水,而是沙哑着嗓子说:“林给,我手疼。”

    因为她的手一直被林给攥得死死的,挤压得都快指节错位了。

    她这一声跟哑炮似的,但一旁侧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人却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面露关切,“怎么了?可是要喝水?”

    说着不等林予回答,连忙转身端起塌边的水,只是另一只手从未松开分毫。

    林给把杯口抵在她唇边,林予也顾不得那么多,顺从地喝了。温水入口,就像是干旱已久的土地得到了灌溉,说不出的舒畅。

    嗓音好了些,林予终于忍不住晃了晃手臂,无奈道:“可以松开了吗?手有点疼。”

    林给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瞧了眼,迟疑了一会,放开了,林予有那么一瞬从他眼里看到了不情愿。

    但注意里很快又被其他转移,“大姐呢?”

    林给替她掖着被子,“在灶房给你熬药,刚才大夫看过了,说你是受了凉。”

    “哦。”林予自个摸了摸脑门,发现没有刚才那么烫了,但突然想到什么,刚躺下又坐了起来,猛地一巴掌就要拍在脑袋上,被林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臂。

    他皱眉道:“怎么了?”

    林予悻悻地收回手,“赵大娘还找我帮她布置婚礼现场呢,后天就是娶亲日了,我这么一遭,她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