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说的倒是挺好,可是没有圣人之道做基础,如何弯下身子去学习?”

    &nbsp&nbsp&nbsp&nbsp“话是这么说,可是您觉得,一旦有了圣人之道的高高在上,还有多少人愿意低下身子去学习?”

    &nbsp&nbsp&nbsp&nbsp魏征捋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目光越加凝重。

    &nbsp&nbsp&nbsp&nbsp“那按他的意思,圣人之道反倒不如边鄙之术?”

    &nbsp&nbsp&nbsp&nbsp魏叔玉摇摇头。“清和说,圣人之道最大的作用是育人。他可以教人如何为人处世也可以教导国家如果外王内圣。但圣人之道教不了你如何治理天下。治理天下要虚实病重,光有虚、没有实,那无异于纸上谈兵,害人害己。他说,现在的读书人,务虚的太多,务实的太少。所以,他不想随波逐流,做一个务虚的朝堂官。他想做一个务实之人,然后培养出更多的务实读书人,这样,就算将来失败了,至少他也为百姓做出了实实在在的贡献。”

    &nbsp&nbsp&nbsp&nbsp魏叔玉说着,语气突然放缓。“清和最大的理想,不是做一个天下无双的读书人,而是要培养出遍地天下的读书人。在他的眼中,就算是一条水泥路,也比一篇足以流传天下的文章来的实在。”

    &nbsp&nbsp&nbsp&nbsp魏征听罢,久久无语。

    &nbsp&nbsp&nbsp&nbsp在他的心中,圣人之道永远都是至高无上的,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对圣人之道发出了挑战。

    &nbsp&nbsp&nbsp&nbsp他很想和魏叔玉据理力争,乃至破口大骂。但是他说不出口,纵使他有一肚子的说辞,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不知为什么,他甚至有种被说服的冲动。读圣贤书真的只是务虚吗?或许是的,就他自己而言,他这一身的本事,多半是从出道以后才学来的,之前的自己,貌似也是一个只会子曰诗云的狂书生。

    &nbsp&nbsp&nbsp&nbsp但有一点无法否认,他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全部是自己学过的圣人之道。纵使要务实,也要先务虚。

    &nbsp&nbsp&nbsp&nbsp不过那小子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一旦务虚学的小有成就,就能男在低下身子务实了。只因为,所谓的务实,就是平时被他们忽视的旁门左道。

    &nbsp&nbsp&nbsp&nbsp说起来也可笑,读书人鄙视旁门左道,但却一直在靠旁门左道而生活。

    &nbsp&nbsp&nbsp&nbsp“你说他要培养出遍地天下的读书人?真是年少轻狂啊。”好一会,魏征才缓缓道。

    &nbsp&nbsp&nbsp&nbsp不管怎样,圣人之道永远都是至高无上的。他不会允许别人去亵渎。

    &nbsp&nbsp&nbsp&nbsp“年少轻狂吗?敢问爹爹,朝廷是否想过要增加读书人的数量?”

    &nbsp&nbsp&nbsp&nbsp魏征心中一震,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些猜到了魏叔玉要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想说,培养读书人,一直都是朝廷的夙愿吧?可是这一直都是在嘴上说说,从尝试着去做过。”

    &nbsp&nbsp&nbsp&nbsp“放肆!不许妄议朝政,你怎么知道朝廷没尝试去做过?”

    &nbsp&nbsp&nbsp&nbsp似乎被压抑的太久了,突然爆发,魏叔玉没有了任何胆怯,只想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因为我没看到成果。”

    &nbsp&nbsp&nbsp&nbsp魏征被气乐了。“照你这么说,那杜家小子倒是有办法?”

    &nbsp&nbsp&nbsp&nbsp“不光有办法,而且已经准备要做了!”

    &nbsp&nbsp&nbsp&nbsp魏征眼神骤然一凛,面色凝重。培养读书人,这可是涉及到国本的大事。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居然说有办法培养寒门读书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但是想想杜清和,魏征心中一紧,涉及到杜构,连他都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