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看不清屋内的情形,没多时无妄便出来了,对着乞丐们行了佛礼,只说一切妥当。

    江景止与无妄对了个眼神,见无妄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便知赵善人的魂魄已经被带出来了。

    事毕几人便告辞,乞丐们恭敬地将人送走。

    言歌最后一次回望这一院乞丐,不知他们日后的人生将会有怎样的变化。

    回了客栈几人聚集在江景止的屋子,这时天还未黑,新魂本不能承受世间阳气,好在这几人都是有手段的,江景止施了禁制,言歌配合地化出玉石剑,轻轻一挥,屋内温度骤降。

    无妄把赵善人的魂魄从佛珠放了出来,赵宽依旧保持离世时的模样,双目紧闭,面色平和,身上也没伤痕,看着确实像自然离世。

    赵宽似乎感受到周围环境的变化,这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除却身形不稳,赵宽此刻更像个慈爱的邻家老人。

    他的双眼依旧浑浊,显然死亡并未带走他的旧疾,他依旧是个盲眼的。

    赵宽也是搞不清状况,这会儿带着些疑惑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转瞬又有了意识?

    他这样迷茫言歌倒也能理解,毕竟是第一次死,搞不清状况也是应当。

    言歌开口时带着小心,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声音:“赵善人可还记得我?”

    赵宽闻声将面目转了过来,他不过刚刚见过言歌,自然是记得的。

    由言歌解释目前的状况再合适不过,三言两语间赵宽便明了此时情形。

    虽说他早知自己已死,这会儿还是难免露了些失落神色。

    他醒来时并未察觉自己与平时不同,还以为……

    他不贪生,但若能生,又有谁甘愿赴死。

    言歌敏锐察觉他此时与先前的气质不同,这时才更像先前百姓口中的世家出身,先前他的那副模样果然是装出来的。

    言歌把这话问了,赵宽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还望贵人莫怪,老朽也只是不愿惹麻烦。”

    原来他早就知道言歌身份不一般,只是怕与先前那人是一伙的,只能遮遮掩掩说出有关义子的事情,并叫人以为他对泉漓极张举的身世一无所知。

    人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倒是不怕死,只是不能祸及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