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金武上尉奉命驻守边关。此次西岭山一役,若非其违抗命令,第五营未必会损伤过半。卑职调查发现,其与燕国存在联络。”

    首位上,红衣君主半掩于阴影中,慵懒地撑着头。

    轻哼一声,其中的威胁意味在鸦雀无声的房间中回荡。跪在地上的人仿佛万剑穿心,恐惧地抖动起来。

    “陛下,臣罪该万死,臣一时糊涂,您饶了臣吧!”

    房间里未点蜡烛,窗也都封死了。昏暗中,那双一直慵懒闭合的眼睁开一条缝,像是怕被污了眼睛。他的视线刚落到那人背上,他便停顿片刻,剧烈抖动起来。

    “叛徒便不用带到朕面前了。你们处置了便是。”

    “是。”旁边一位将军立即出声,“因他而亡的士兵,会收到血的祭奠。”

    撕心裂肺的惨叫:“陛下——陛下——”

    “陛下,先生来了。”

    房间里,刚才还静默严肃的所有人忽然紧张。一群将军连忙打开窗户、点起蜡烛,吴庸也手忙脚乱地点起熏香,将屋内的味道遮掩掉。

    钟阑抱着书,踏入房内:“陛下,早上说的书我带来了……”

    话音还未落,满屋子狰狞严肃的大汉揣着紧张且尴尬的微笑,伫立两旁,用标准微笑迎接钟阑。

    钟阑的话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来。

    最中间,匆忙整理衣衫、束发、端坐的青年君主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翻着奏折,装作纯情善良地抬头,微笑:“先生,朕正在同诸位将军商谈军务。您早上教的仁政,朕也同他们商量好如何做了。”

    “对对,正是。仁政,就该是仁政!”

    “陛下的教诲令臣等耳目一新,原来是先生的缘故。”

    若不是这屋子里的血腥味还盖不住,钟阑差点都要信了。

    将军们看准时机溜了。书房留给他们二人。

    钟阑看着毫不逾越的闻姚,心里泛着嘀咕。这几天沉迷于师徒扮演的闻姚似乎再也不会对他伸出爪牙,这反而让他不习惯。

    他开始讲起课,眼神却总是瞥到闻姚身上。

    他是真的在认真听讲?

    怎么如此沉静?

    日头偏西,钟阑教书教的口干舌燥,闻姚却一副恍然大悟清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