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要的甜酒来了。”

    钟阑迅速将纸条揉成一团压在掌心,利落回头:“放在那儿吧。”

    午膳时,钟阑“不小心”打翻了浓稠的鳝鱼羹,将自己的衣衫和半个小腿弄脏,以此推脱说要洗澡。趁此机会,他让那张薄而小的宣纸化在热水中毁尸灭迹。

    闻姚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陛下,我偶尔有事不陪您吃一顿午膳,您就又找了借口拖延了?”

    钟阑一下子将自己沉入浴盆,只露出被热气熏红的眼睛,长发散在水面,与花瓣纠缠:“你别进来。朕立刻洗完出去。”

    轻笑随着步伐走近。闻姚关上门,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不急。”

    “朕急!”钟阑缩成一团,企图将自己的肌肤从闻姚的视线下逃离,“你别进来!”

    “我本来是想来与陛下说,今日已经替您处理了一半奏折,因此中午多了半个时辰午休。”闻姚立在较远处,“算了,陛下也不想听。”

    “……”钟阑在水下吐出一串泡泡,被威胁成功了。

    闻姚腰上裹着浴巾,坐到浴盆旁的木阶梯上。好看的双手伸入热水,穿过钟阑的胳膊下,将他抱起来。钟阑尴尬地背对他。闻姚的手从脖颈到胳膊,卖力地搓弄、按摩起来。

    肩颈肌肉明显比前些日子更僵硬,闻姚眼光微闪,手上的动作更加细致,很快将颈背的肌肉按得嫩红,连钟阑都忍不住舒服地长叹气。

    “这几日,你坐在软垫上处理政务吧。”闻姚在他耳边轻声说,“累了就让太监给你敲敲胳膊。”

    钟阑忽然清醒。闻姚柔情起来,他竟觉得有些陌生。他干巴巴地回应:“好。”

    闻姚继续认真地为他按摩肩背。钟阑的身材匀称得优秀,纤细而有力的肌肉附在骨骼上,在皮肤下薄且流畅。皮肉在热气中通红,如妖果鲜艳欲滴。

    “闻姚,那个……”

    “嗯?”

    钟阑的脸侧也涨红了,忽然一把握住闻姚的手,虚弱无力地将那只手放到一边:“腿就不用了。”

    闻姚微微一愣,眼神落到水下某处,恍然惊醒,意味深长地凑到他耳边:“我来帮陛下处理一下吧。”

    钟阑的脸红得几乎发紫,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默认按摩工的努力。

    这一个澡泡了整个中午,钟阑回到屋内时脸上红晕未消,大概是热水泡太久了,犯困。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日头已经有些西偏了。吴庸在床边轻声叫他,说再不醒来就处理不完了。

    今天,那套折磨人的装置已经不见了。钟阑舒舒服服地坐在软垫靠椅里:“今天闻姚怎么转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