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柏,朕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李运柏重重点头,眼中含泪:“立刻投降,把您留下的路线图交出以换一命。待您回南穹后将我们赎回。”

    “好孩子。”钟阑拍拍他的脸,“使团中还有若干大臣,大开杀戒等于与南穹宣战。只要这张路线图被验证了,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陛下,您真的要根据这张路线图走?”李运柏惊恐地瞪大眼睛,“这不是方便他们来追吗?”

    “路线图被验证了,他才不会难为你们。”

    船舱里伴驾而来的使臣们听到他的话,眼睛都红了,无比愧疚担忧:“陛下!不可啊!您的安危如何是好?您只有一人啊!”

    钟阑轻盈地跃至船沿,利落地从腰上解下装饰的飘带将自己的头发束起。在众人惊慌诧异的眼中,他轻扬下颚,薄唇勾出轻松的形状。

    “一人?那不是朕早就习惯的事情么?”

    船只在河面上形成了包围,即便插翅也难从诸国重围中逃脱。

    不久,闻姚坐小舟至战船之上。他伫立船头,一袭红衣江风猎猎,腰间禁步与匆忙间提起的长剑相碰,声音刺耳锐利。

    上午离开得匆忙,贴身的单衣还未换,甚至还残留钟阑身上的氤氲暖香,就连皮肤上似乎都还留有如凝脂般丝滑的触感。

    昨夜的画面逐帧在脑内划过,他的指甲陷入掌心。

    钟阑在不知道预言之时就已出逃——他竟在一夜之后如此决绝。

    声音轻得散在风里,不被人听到:“渣男。”

    船上的士兵屏气凝神,终于,远处的雾气中有一点黑慢慢靠近。

    “上!”

    那艘船上爆发了惊慌的动乱。联军轻而易举地控制住所有人,将船里里外外搜得干净。

    “启禀殿下,辛国君并不在船上。”

    一旁候着等着看戏的后唐国君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会议上诸位国君听到预言立即用眼线盯住辛国君,在他们启程的第一时间调动了船只。他们并不知道会被围堵啊!”

    士兵:“船上有一衣着不凡之人,自称是辛国君的宠臣,知道辛国君的下落。”

    李运柏哭哭啼啼地被带了上来。他根据先前的嘱咐在“惊惶无措”中供出了钟阑跳船逃亡的事,以及那张路线图。

    闻姚用剑鞘挑起他的下巴,浅浅冷笑:“你就这么把他供了?”

    李运柏后背一凉。这语气怎么如此可怕?陛下该不会预测错了?闻姚是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