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感受到自己有了知觉,邹喻立马转向窦章,然而【邹喻】再次感知到,抢先一步收回,警告他:“如果你提出拒绝的话,我就当着全班人的面,不,全校人,广播表白窦章。”

    【你,你,臭无赖,无耻,卑鄙,傻叉!】

    【骂吧骂吧,反正我就是你。】

    邹喻被气得快吐了血,面对无赖,他只能妥协。

    【同桌就同桌,我怕他不成?】

    【有志气,冲!】

    【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不行,我还要做一件事。】

    【你要做什么,别用我身体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啊!】

    邹喻心里生出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果然,他“看见”自己的手向窦章伸了出去,随后他“听见”自己说:“我能跟你握个手吗?”

    窦章不明白邹喻突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昨天还是敬而远之的态度,现在又是这个样子,他盯着邹喻的眼睛,想探究出什么,但一无所获,他点点头,低声嗯了一下,伸出手浅浅握了上去,随后就不再多管,低头从包里掏出一本习题册做了起来。

    比起关心无关的人和事,还是关心学习更让他觉得重要。

    松开手的一瞬间,邹喻感觉周围都变成实体——他拿回了掌控权,右手上还留有触感,他没忍住搓了搓手,略微皱起眉,脑子里一直有一道声音轰炸的感觉真的是太烦了。

    【啊啊啊啊啊握手了,我不要洗手了,等等,你搓什么,感觉都搓没了!】

    邹喻假装没听到,五味繁杂地回过头,余光突然被一片红色打扰到了,他定睛一看,就被窦章拿出来的习题集惊到了——这一本他在房间里那一书架假书里看到过。

    《红色真理》,原身也刷过这本,他能从众多资料里记得这本,完全是因为红色太显眼——红笔订正加大大的红色角标,一眼望去,全是红色。

    而且,除了骚红色,题目解析也很骚,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又错了吧,看好了,这是爸爸我的解法,学着点”,实在是欠揍,但每一步又很有道理。带着不爽又不得不服的情绪,邹喻一看就看到了半夜,根本停不下来。

    窦章做的正好是他做错了的题,眼看着窦章的草稿就要写岔了,邹喻连忙出声:“不对,不是这样——”

    窦章一顿,偏头觑了眼邹喻,像是不相信一样,他又看了眼题目,不过几秒,他就重起草稿,换了个解题方向。

    邹喻看着窦章把正确答案写上,正点着头表示肯定,就对上窦章视线,眼神短暂的交织,邹喻忽地反应过来,连忙地移开视线,从课桌里胡乱摸出一本书,翻开一页竖在面前,慌得不知道看哪里。

    ——啊啊啊啊,就不应该跟窦章搭话啊啊,怎么就忘了!

    邹喻懊恼地紧紧皱了下眉,随后盯着课本角落的科普小故事,肢体肌肉紧绷得都快僵硬了。

    窦章完全不知道同桌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兀自刷着题,良久,感受到斜前方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他,他停下笔,冷不丁地往那边看去,却没发现异样,他不再管,继续写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