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这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离得也不算远,要说什么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走那么近做什么?

    徐幼宁没来由的心里发毛。

    她迟疑着没有动,却是太子站了起来。

    徐幼宁眼见得他走近,越发不敢动,低头盯着地上,然而很快便看到了他那双绣工精致的草龙纹皂靴。

    正犹豫着要不要抬头,太子蹲下了身,扬起下巴看向徐幼宁。

    两人目光相对,徐幼宁俯视着他,更加不自在了。

    他身上的寝衣本就是松松垮垮地穿着,徐幼宁平视的时候已是觉得不雅,此刻他蹲了下去,徐幼宁看见得便多了,这一下,不止是脸颊,连身上都烧了起来。

    “幼宁,”太子的声音越发喑哑,“孤想摸一下你的肚子。”

    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

    徐幼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摸一下她的肚子?

    她是慧贵妃送过来伺候太子的人,太子要对她做什么都说得过去。如今她是妇人,不是黄花闺女,但是拜慧贵妃赐的那颗丹药所赐,从姑娘到妇人的那段记忆非常模糊。她记得自己被人抱着,也记得被人压着,身上重得不得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太子对她而言,就是个陌生的男人。

    平白无故的,一个陌生的男人要摸她的肚子,叫她怎么好意思应下来。

    “孤只是,想同孩子打个招呼。”

    徐幼宁恍然,太子此举,并非出于色心,只是出于对腹中孩子的好奇。

    他是孩子的父亲,想亲近一下自己的孩子,似乎无可厚非。

    道理,徐幼宁都明白,可她就是迟迟开不了口应下来。她跟卫承远定亲那么久,只在今年元夕灯会的时候拉过一次手,太子对她而言,是如此陌生,答应让他碰自己的肚子,着实有些难为情。

    太子深深看着她,两人静默了片刻,他垂眸叹了口气。

    徐幼宁没来由地觉得他可怜,心软道:“好。”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又不能真的反悔,只得仰起头,看向窗外。

    片刻后,她感受到一只宽厚的手掌扶在她的肚子上。

    太子书房的冰块比徐幼宁的房间更多,因此他的手掌是凉的,只在掌心有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