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告诉我,于楚为什么会有玉圭?他是谁?”墨谣不想逼迫青竹,可她心里实在太过焦急,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事情似乎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

    青竹摇头,冷风一吹,她整个人都缩在一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于楚他只是说,杀那些人,他就能当上将军,实现他的抱负。他还说……要我杀了今天在这里的那个孩子,我不想杀人……我真的不想杀人……可他那么温柔,他从不逼我,只是求我,求我帮他的忙……”

    她捂住脸,似乎想起了不愿想起的痛苦回忆:“他答应我的,今天是最后一次,过了今天,他再不会让我做这些危险的事了……”恐惧与向往,哀伤和甜蜜……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她脸上:“他那个人,一向冷淡,只有恳求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才会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不是他逼我的,是我自己愿意的,他饱读诗书,只是没有机会……”

    墨谣扶着她的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男人,的确没有“逼迫”青竹,可是这种情意绵绵、欲说还休的恳求,不也是另外一种逼迫么?

    从前在云照山下,她总是看见青竹拎着于楚的耳朵,催促他出去博取功名,那时的于楚,憨憨傻傻,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热心的样子。她真有点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于楚。她很想问问青竹,会不会后悔当初日日催促,如果可以重来,她是宁愿要一个天天坐在门口、帮她剥竹叶的男人,还是要那个站在大殿上、手持玉圭、却谁也看不透的男人。

    可惜,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墨谣紧挨着她,轻声问:“那他的玉圭是哪里来的?”

    “我……我不知道,”青竹低着头,眼睛只盯着竹节的尖头,“上次在妙音祠碰见你们俩时,于楚就是带着我绕道去找那块玉。他不喜欢我打听这些事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墨谣想起那晚的情形,当时于楚应该还没拿到玉圭,所以即使认出了萧祯,也没有心思跟他纠缠,甚至急着想要甩开他们,天还没亮就继续上路了。他当时似乎只说了一句:“苏倾病了。”

    像一道闪电陡然击中脑海,墨谣惊讶得张大了嘴,苏倾那段时间一直没有见人,于楚怎么会知道他病了,而且十分肯定他病得很严重?也许最可能的就是,他正是一手造成这场“病”的人……

    就在此时,青竹猛然从地上跳起,竹节的尖头,直刺向墨谣胸前。墨谣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根本没看到青竹的动作,躲闪不及之下,她只能向后躺倒。竹节刺进她胸口,划出一道三寸长的伤处。

    青竹的手一抖,竹节没有继续刺进去,她抽回竹节,身都抖得厉害,终于把手一松,竹节掉进芙蓉池,转眼就不见了。

    “墨谣,对不起,”青竹一边说,一边后退,“于楚他……他是要受万人膜拜的人,这些肮脏龌龊的事,只能我来替他做。除了我,还有谁肯帮他呢?你别怪我,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用竹节了。”她扬起右手,往浮桥的石墩上重重拍去。一声巨响,青竹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右手软软地垂下来,她用左手托住右臂,转身跑远了。

    墨谣捂住胸口,觉得力气正一点一点流失。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想睡过去。可她不能睡,她没找着公子含,除非亲眼确证公子含死了,否则她绝不会死心的。

    她心里没有丝毫对青竹的可怜或嘲笑,至少她那么勇敢,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们的选择都无所谓对错,只是命运让她们选择了对立的男人。

    她忽然觉得苏倾说的是对的,人的努力,总是争不过命运。可努力之前,并不知道命运会在哪里转弯呀,她撑着石墩站起来,要折回内殿去找到公子含。只要还有一点可能,她总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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